闻三十二下
br> “闻喜,你晚上会梦游到月宫吗?” 男人沉和平缓的嗓音从高到低传了下来,同时抬起的那只手就像给猫儿顺毛一样,有一下没一下抚过她的头顶,嗓音随意。 梦游到月宫? “当然不会。” 她脸色露出几分疑惑和怪异。 因为话题转换的如此突兀和别类,她几乎全部的注意力都被他话里的意思一下子勾走了个遍,也就没有多出心思来再去纠结他的举动。 虽然看不见,但还是歪仰着头去瞅他:“这是什么意思?” 沈从越唇角微勾,将手收了回来插在兜里,脊背高高挺挺的坐在椅子上,微微偏过些身子,两条长腿随意地屈起搭在她的身侧,一双纯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疑惑求问的白净面容。 片刻后他松开了唇,轻笑一声,黑瞳里溢出了些许干净透亮的笑意。 他抬起手,将右手的那根无名指屈起,然后以很轻的力度,敲了敲她那蓬松翘弯着的刘海下的饱满光滑的额头,嗓音散漫,语调很淡。 “那怎么这么能胡思乱想?” “想这么多有的没的,不如赶紧想想,怎么好好地把我画出来。” 他边说着,边垂下眼睑瞥了一眼她放在膝盖上微微蜷成虚拳的手,唇角往上弯了弯。 闻喜被他带着在话头上溜了个歇后语的弯,才堪堪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她刚刚那句牵绊住他的脚步的话,没音儿了几秒后,她忍不住揉了揉自己方才有些堵塞住的鼻头,瓮里翁气地低声说着:“怎么,难道我不画出来,你就不会走了吗……” “嗯,我不走。” 他一声笃定有力的沉语,将她不经心随口脱出的言论一口锤上了定音。 闻喜猛地呼吸一窒,像是被人不分清白地上了重锁似的,想拼命地去喘息挣扎开,最后只能在那留得得片刻缝隙中残喘。 她攥着的虚拳逐渐收紧,变成了实打实的。 “真的不走吗?” 她又重复了一遍。 沈从越紧紧盯着她,没有任何一点迟疑:“不走。” 她笑:“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这次他没有及时回复她。 沈从越扯了扯唇,越过她,漆黑无垠的目光落在了外面的窗户上。 乌云压下来,雨已经落了不少,但没有闷重的一声声雷声和快要划裂天空的闪电,比起那场春雨来说,好像已经好了很多。 但雨还是会一直下的。 闻喜问出那句话后,听到他没有立刻回,顿时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眉心蹙起来,正要说些什么时,面前的男人开了口,嗓音淡下来,很平的音调。 “我在休一个很长的假期。” 闻喜面色一怔,浑身像被什么压了一下似的,瘦直的肩部往下垮了垮。 她从他隐晦的话语中解读了出来, 原来沈从越一直都和她一样, 都是没有糖吃的小孩。 想到这里,她微抿了下唇,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衣角,站起来往他那边挪了挪。 因为不是特别清楚两人之间的方位,闻喜朝他那边移动的时候,脚踢到椅子,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晃,沈从越下意识伸出一只手去扶住她的腰。 粗粝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纤瘦骨架均匀的腰,沈从越神色顿时凝滞,敛住发沉的眸色,神情有些不自然地滚动了几下喉结。 等她身形稳定后便想收回自己的手,却没想到女孩就势顺着他手的方向,在他面前屈蹲了下来,沈从越几乎是不得已与她平视着互看。 白净的一张小脸,琼鼻秀挺,微抿着的柔软唇瓣,唇色如莹光润过的蜜色柚子糖般,在上方,就是被白纱布包裹住的双眼,多了几分破碎的病感,可她偏偏又生的一股子坚韧劲儿,将这种矛盾发挥到了极致。 她的手也不安分,从他握住她腰间的手慢慢向上掠动,直到探到他有些发凉的脖颈间,她这才往下压了压唇角,将半蹲下的身子挺直了些,后坐在自己屈起的腿脚上,然后抬起两边白细的胳膊环过他的肩,像是在虚虚抱着他一样,白皙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瘦削的脊背。 低软温柔的女孩嗓音,如羽毛般扫过他的耳廓,隐隐有些发热。 “如果累了的话,那就好好休息,等休息结束,我们就向前走,可以吗?” 女孩香冽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周围,让沈从越心中那早就冷淡一片的死海逐渐变得有了些许波澜。 他好像,第一次闻到了她经常说的那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