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白记茶点的这三样,沈恒高兴坏了,而她的这一喜好也渐渐被传开。 心里某个地方软下来,沈宁钰浅浅笑着,尝了一口,称赞道:“好吃的。” 她捏着杏仁酥过来,苏璟安乖乖接过放入口中囫囵嚼了几下,又喝一口茶来冲淡嘴里的甜腻:“这几日我会特别忙,现在就要出去了,初一留给你,只管使唤他。” 沈宁钰早想到,大概东陵使臣待多久,他就要忙多久,但是,他还没用早膳,只吃一块杏仁酥,够吗? 他已经跑得没影,等飞鸾端来早膳,沈宁钰挑了几样装进食盒,让初一给他送过去。 待安排好,她换了身衣裳,先回了一趟沈宅,又独自往落霞山去。 山脚下鸟雀啾啾,树影斑驳,大大小小的墓碑后,躺着沈家的祖祖辈辈。盛京周边的百姓不时过来扫墓,沈恒墓碑前新摆的祭品就是之前来的人留下的,还有一截断掉的枪头,连日风吹雨淋,落了厚厚灰尘。 秦筝和沈恒的墓地挨着,沈宁钰的目光在枪头上停留一会,在两个墓碑前分别摆好祭品、跪地磕头。 “爹,娘,女儿好久没来看你们了,过得好吗?” 风吹过,墓边青草轻柔舞动,似在回应她。 “女儿过得还好,各间铺子赚来的银子,我这辈子都花不完,上个月又给伙计们涨了月钱,他们都很开心。还有——”她顿了顿,“娘此前总担心我嫁到魏家会受委屈,现在可以放心了,我在苏家没受什么委屈,璟安对我很好。” 沈恒和秦筝仿佛就坐在面前,含笑听她细细讲述嫁人后的种种。 “他今日起大早排长队,只是想让我开心些,有一瞬间,我想过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他对我好,我也绝不负他。” “只是我也清楚,他能待我这般,对藏在心里的姑娘只会更好,绝不会轻易忘了她。若真到了我按照约定离开的那一天,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也不错。” 她倒了三杯酒,两杯分别放在墓前:“这是爹当年在家中梨树下埋的女儿红,说是等天下太平之时再喝。如今战火停息,我把它挖出来,让爹喝个痛快!” 她一饮而尽,将剩下的酒倒在墓前泥土上。 远处有脚踩枯枝声,她放下酒坛看过去,身姿高大壮硕,挺拔如松,刀疤狰狞似蜈蚣,是南煜。 沈宁钰整理好仪容缓缓起身:“南煜将军怎有闲暇到此地?” “今日暂时无事。”南煜走到近前,居高临下注视着沈恒的墓碑。 “将军何时来的?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好习惯。” 话里话外夹枪带棒,南煜只做听不懂她的嘲讽,如实道:“来此没多久,听的也不多,从,海阔凭鱼跃开始。” 沈宁钰冷笑一声,转身就走,与他擦肩而过时,他开口:“你父亲,是个世所罕见的对手,你也不差。” 沈宁钰顿了一下,加快步伐离开。 “再打一架吧。”南煜高声道。 沈宁钰停下,头也不会地说:“有必要吗?你已是我的手下败将。” “大渝人说话,都这么不讲情面?” “这得看面对的是谁。” “昨天,我太想赢。”他艰难开口,“对不住了。” 沈宁钰漠然问道:“那么,你说的是假的?” 他垂下头:“东陵军功亏一篑,折在沈家军手里的兵也数不胜数,战场杀红了眼,谁都没了理智,只能……” “东陵败后无能狂怒罢了,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沈宁钰忍无可忍,愤而转身,“赢不了大渝,夺不下庸州,只有凌虐一具尸体才能给你们成就感。此等小人做派,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昨夜,你口口声声拿沈家枪做文章,也只是因为你没从战败阴影里走出,想再次战胜沈家人来满足你的卑劣心思而已,南煜将军,你未免太输不起了。” 沈宁钰冷嘲热讽一通,堵在心里的气也顺畅不少,冷笑道:“最后提醒一句,这里皆是我沈家先辈,与东陵是世仇,将军还是少来为好。” 守墓人曾是沈家军的一员,因断了一条腿,无法作战,主动请求看守墓地,一守便是三十年。沈宁钰敲响他的柴门,令他记准了南煜的脸,此后再也不能让他进来。 刚交待完,南煜面无表情地走来,停在沈宁钰面前:“若没有我的使臣身份,你昨夜会当场杀了我?” “明知故问。” “昨日败于夫人,我认。但若有朝一日再相遇,我不是东陵使臣,还望夫人能答应与我痛痛快快打一场,生死勿论。” “好啊,我也期待着那一天早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