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恶驱邪
苏宛轩重新靠回他怀中,两人默了半晌,望着周身泉水平静下去。 * 德延殿偏殿,和着呜咽风雨声,一声大过一声的急咳,在寝殿内回响。 萧女史端了药来,永穆以拳抵唇,咳完摇头,推开药碗,低声问道:“去倒了吧。上师从阿耶那边出来了吗?” 她已经病了四五日,每天偷偷将太医开的药倒掉,一口未沾,会昌帝虽渐渐好转,但怕与她相互传染病气,依太医和夜鸿风的嘱托,只派太医和宫人小心照顾,没有亲自前来。 萧女史无法,将碗递给心腹宫人,摸了摸永穆滚烫的额头,叹气应道:“还未,不过陛下已经传话过来,让我们做好上师过来的准备。” “总算......”永穆捂嘴重咳,缓了会才道:“一会他如果过来,你们全都在外待着!切记!” “公主!”萧女史不赞同:“这怎可!” “他一向是这样的规矩。”永穆摇头:“你们听命行事,要不然我受这罪就白受了!” 萧女史无法,她知道这几次连云安郡主都劝不动公主,她就更别说了,只能应道:“好,奴婢知道了。” 永穆一阵头晕,躺回床上闭眼休息,心内还在盘算,一会究竟如何应对。 近子时正,宫人来禀,道是上师请见。 永穆睁开沉重的眼皮,看了眼萧女史,对方面有忧色,只能点点头,告退出去,来到殿前。 “参见上师。” “萧女史,定真道长如何?” “还是不好。” “我奉陛下和太子之命,前来为她作法疗愈,你先带人下去吧!” “是......” 宫内人都知道,上师作法无需前后准备什么,萧女史不多问,将殿门打开:“公主在西面暖阁,上师请。” 夜鸿风提袍进入殿内,烛火憧憧,宫人皆被屏退,他往西行去,穿过珠帘帷幔,便见他那“徒弟”躺在奢华大床上,面色发红,连连咳嗽不止。 他凝眉,眼中闪着不明暗光,半晌上前,轻道:“定真?” “嗯?上师......”永穆微微睁眼,轻道:“方才徒儿得了消息,但实在是不适,还望师尊原谅徒儿此刻不能全礼。” “无妨......不必跟为师客气。”夜鸿风仔细看她神色,见她精神不济,眼神迷离,不由心中一动,沉默一会,才道:“定真,你能坐起来吗?” “师尊是要为徒儿施法吗?” 夜鸿风听她探问,瞬间狐疑犹豫着,最终还是将急切的心思压下,敷衍道:“试试吧!作法需天时地利人和,不一定次次有效。” 永穆见有机会,顺势咳了两声,撑着坐起,敛目行礼:“谢谢师尊。” “你先盘腿坐好,心中默念《禁坛敕水诸咒》。” 片刻后,永穆念完,问道:“师尊,我念完了。下面怎么办?” 夜鸿风道:“你睁眼。” 她依言,只见夜鸿风伸出一根食指,直指她眉心,她的眼前视野瞬间被他的手指占据,更觉晕眩。 只听得他嘴中快速念着什么,她愈听愈迷糊,似乎不是学习过的经文,但她心中挂着疑问,忍住恶心问道:“师尊念的什么?” 夜鸿风移开手指,看向她的眼,只见她眼中迷离不再,因反过来探问他而闪着一丝清明。 果然......还是不太行。 夜鸿风叹一口气,应道:“是我之前闭关研究的经文,对于散恶驱邪有些用处。” “是为我阿耶治病研究的吗?”永穆连忙换成跪姿,深深伏首下去:“还望师尊能传授于徒儿,让我为阿耶康复尽一份力。” “你如今还病着,精力不济......”夜鸿风故意试探道:“等你好了,我们再看情况如何?” “是!徒儿遵命!” “好了,为师先走一步,你还是要好好遵医嘱,按时吃药。”夜鸿风垂目看着这虚伪的皇室公主,想到了另外两个皇子,心中有些讥讽,面上却还端着,和气道:“不用太担心你阿耶,他不日便会好的。” “多谢师尊。”永穆还得装重病,不便扬声唤人,咳了几声:“恕徒儿不能相送。” “无需虚礼,为师自己出去吧。” 夜鸿风出得殿来,外面风雨渐歇,他握了握过于清瘦的拳,与公主近侍女官打了个招呼,随即出了德延殿,心道:今日,也不是全无收获。 他进了马车,端坐软凳之上,在马车微微颠簸移动中,开始比较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