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天过海
br> 因此苏宛轩还在热孝,也以在府中修建小观,为父祈福为由,采买木石,掩人耳目,令鸦羽卫前来修缮府邸,开渠挖泉。 加上秦颖儿上门来给苏宛轩做丧服,实则是给洛钦和吕英裁制婚服。 看上去不理俗事的云安郡主,每日听到探回来的消息,忍不住赞称,这太子殿下门下的言官和宫外舆使,借题发挥举一反三的本事真是好大。 就这样瞒天过海,不出几日,主客院重新归整好,连洛钦和吕英的婚礼都筹备得差不多了。 夏槿言的物品已经尽数搬到了苏宛轩这边,只是他仍宿在东暖阁,清明那日早上的意/乱/情/迷有如昙花一现,自那之后,苏宛轩白日偶尔出门去查看葬礼进度,以及去归真观跟随永穆一起祈福,晚上还要查看府中修葺情况,与洛钦一起准备婚礼清单。 明明只有将军府里的人参加,为了不走漏风声,甚至连军中都未通知,他不明白有啥好准备的。 这几日她只会在太医在时,跟着一起查看他的伤势痊愈情况。 他背上的伤已经好全了,但他感觉自己添了心伤,每日都在纠结,是不是他真的搬来后,苏宛轩又后悔了,但不好意思说,便晾着他。 甚至他还胡思乱想,怀疑是不是那天吕英闹出的谣言,逐渐在府外越传越离谱,惹得她不快。 这天晚膳后,苏宛轩没有跟他一同回院子,反而跟着洛钦去了客院。 于是这边厢高大健硕的男人呆坐叹气,有如霜打的茄子,那边厢苏宛轩从客院悄悄回来,神神秘秘将一些物事藏好。 “槿言?”苏宛轩放好东西,捧着一个包裹走进东暖阁,见夏槿言看上去精神不好,将包裹放在他身边,问道:“你身上还不舒服吗?” “没......”夏槿言看向那包裹,“这是什么?” 苏宛轩打开,里面是一件玄色缕银描金深衣和一双崭新云靴,她笑道:“是前几日颖儿给我们裁的新衣和做的新鞋,洛钦她们婚宴上穿的。你试试?” 他昨日上了最后一次药,身上飘着若有若无的清苦,他轻咳一声:“我去沐浴,再来试吧,免得沾上药气。” 说完,他心里还泛起了略微的企盼,以为苏宛轩会如同之前一样,调笑着说要和他一起泡温泉。 结果现在后院温泉已经围好,她却应道:“啊,好,但我也想洗,你能去浴房那边洗吗?” 夏槿言感觉自己快哭出来了,偏他闷着不会去说,只好站起身,去收拾换洗衣物。 苏宛轩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踮起脚,在他脸上轻轻一吻,羞道:“好好洗。” 夏槿言心砰砰直跳,她......她是什么意思?然后他就这样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被苏宛轩推出门去。 待他走后,她将竹杏玖樱和小鱼都唤来,三名女侍齐上阵,给她梳洗,干发,换衣,点妆。 “清雅些吧。”苏宛轩嘱咐,面上荡出欢欣羞涩的浅笑。 夕阳柔柔地撒进屋,苏宛轩容姿清丽,与金色极配,玖樱在她额上描点出绯金花钿,再细细地涂上口脂。 小鱼在屋内各处点上红烛,竹杏则红着脸把床铺及一应物事整理好。 终于一切都准备妥当,苏宛轩揽镜自照,轻舒出一口气。 “郡主,我们告退了。” “去吧。” 侍女走后,苏宛轩凝眉对着镜子又看了一会,思绪飘飞,前世今生种种,最后满心里便只余一个名字。 槿言,槿言。 若我知我会心悦如厮...... 浴房内,夏槿言心绪杂乱,他想起洗了四回澡的那天,也是一样的忐忑不安,只不过那时充满了未知的惧怕,此刻却满是甜蜜的期盼。 他仔仔细细洗过,再换上新衣,然而走至院内,却又近乡情怯,远远一轮金色夕阳,将天地镀上辉煌的浅金。 站在院中,深吸一口气,他回想起两人在田庄花树下亲吻,也是这般红霞漫天,想起了之后两人的亲昵,她亲口说她不后悔。 终于寻回了一丝勇气,他抬脚迈上回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