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乱清明
高耸的皇城城墙,飞檐一角,离天空压低的云翳极近,男人仿佛伸手便可触及,从中搅起阴风,凝聚雨滴。 他看上去年约五十,一身华丽紫袍,头戴芙蓉冠,双眼细长凌厉,目光紧紧跟随着年少的公主殿下片刻,再转向刚出宫门南行而去的马车。 “永穆,真是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 他抬头望了望那久久不散遮天蔽日的云块,不知其中蕴藏了多少刺骨冷雨。 寒食清明相交,子夜宵分已到。 * 窗外还在下雨,空气中湿意弥漫。 夏槿言惊醒的时候,瞬间警惕,此处不是他的房间! 接着他闻到了熟悉的熏香气息,下一刻便放松下来,侧脸埋在柔软锦被中,后背的热痛随之消去几分。 背上覆着一片柔软的细纱,让他觉得有些痒意。 模模糊糊再次睡过去又醒来...... “夏集......”他哑声唤人,想让夏集给他端碗热茶来。 “槿言?” “唔!”他被这声音吓得一激灵,背上的肌肉抽动之下,拉扯着伤口,真是烧糊涂了! 他扭过头,看见苏宛轩靠在床柱上,似乎刚刚醒转。 他面上一下子烧得通红,而苏宛轩拧了热毛巾过来,担忧道:“还烧着吗?” 她温凉柔软的手掌伸过来,贴在夏槿言的额头上,让他舒服得低叹一口气。 不知道是安息香的镇定作用,还是他因受伤而迟钝,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苏宛轩已经轻柔快速地将他额头脸庞和脖子都用热毛巾擦拭了一遍,接着端来了一碗药,吹温后用勺子喂他。 “云安,我自己来就好......”他只是后背受伤了,不是手...... 说罢他起身,端起药一饮而尽,再接过浓茶漱口。 “槿言......”苏宛轩放下茶盅,用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抚着他侧脸轻道:“辛苦你了......” 夏槿言望着她,感觉心中有千言万语,故作轻松道:“别担心,我以前......” 但他这样一讲,苏宛轩更加心疼愧疚,低声道:“从前是我不好,从来没想过你受伤......” 她望着他胸背上那经年的旧伤,其中两处尤为触目惊心。 夏槿言伸手过去寻她的手,轻轻扣住,柔声道:“但我能活下来,都是因为有你......” “是吗?” 她纤柔的手掌翻转,回握他的手,他稳健宽大的掌心,遍布厚茧的指根,摩挲起来有些微的粗粝,苏宛轩想要从这肌肤相触中寻找到一丝丝肯定。 两人指尖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迅速升温的亲密,让夏槿言陷入一种微醺的状态,他嗯了一声,“有次巷战,我中了几箭,总之感觉快死了,吕英一直在我耳边吵,但我只想睡觉。” 似乎是回想到什么,他的目光愈加温柔,望着苏宛轩的眼,继续道:“你之前问我为什么总看你的耳朵,因为那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哪怕回来再看一眼你也好......” 她低下头,握住他的手,放至耳边去,羞意弥漫:“那给你摸摸,能快点好起来吗?” 仿佛被她这稚言逗乐了,夏槿言沉声笑道:“我尽量。” 只是......他还是回自己房间比较好,养伤期间他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有信心。 “云安,我还是回我房间去吧......”夏槿言斟酌着语句:“血腥药味杂驳,不好闻。” “你忘了,太医每日都会来。”苏宛轩轻笑,凑近他耳边道:“你还忘了,昨日我们商量好了什么?” ——“回府后,搬过来。” 夏槿言想起两人说这话的时候,呼吸沉了沉,见苏宛轩羞涩却又坚定望着他,檀口轻启:“槿言,快点好起来。” 屋内的气氛瞬间焦灼起来,夏槿言甚至感觉屋外的雨丝在飘荡着附上门窗的时候,便被这灼热的温度炙烤成蒸汽,随后沿着细缝无孔不入,笼在他与苏宛轩周身。 苏宛轩倾身过来,在他侧脸印下轻吻。 “唔......”这个时候他哪里受得住这种撩/拨,又怕被她发觉,赶忙避开。 “嗯?”苏宛轩疑惑,余光还没来得及一扫,夏槿言长臂一展,伸手扯过床尾的中衣欲盖弥彰。 可她是什么人,聪明灵透,瞬间反应过来,夏槿言扛不住她的目光,哑着嗓子解释:“那药......” 伤药活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