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桐树影中。 而后,聂哥双臂伸展,一手指向东方,一手指向北方。 刺客们悄然兵分两路,绝大部分跟着副手前往东方,那里是三皇子宁辰安的住处所在。 聂哥带着剩下的三位顶尖杀手,敛声息语地往北边火烧得正旺的乘月斋移动。 聂哥他们一路小心谨慎,远远瞧见几位弟子拎着水桶,正着急忙慌地赶去救火。 聂哥不禁冷哼一声,并未将那些学了一招半式功夫的小毛头放在眼里。 他悄悄附在另外三人耳边,嘀嘀咕咕吩咐了几句。 随后他们分散开来,按计划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突入乘月斋,势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夺宝物,得手后再与大部队在三皇子的住处附近汇合。 聂哥身形快如闪电,行动间并未惊动四周救火的人群。他飞速穿梭在乘月斋后院的花园里,准备伺机而动。 正当他全神贯注地找准切入口打算突进时,身后突然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步伐,那动静,那吐息,明显就是同道中人。 他心下了然,此人是他的手下。 聂哥轻轻侧了侧身,对方果真轻手轻脚地凑到他身边。 他熟门熟路地摊开手掌,对方在他手上比划几下。 聂哥认真辨认对方的笔画,在心中将对方传达的信息默念出来。 “头儿,我们都准备好了,你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不是说好两刻后一起行动吗?” 聂哥:“?” 谁他丫的跟他约的是两刻! 他火冒三丈地一巴掌拍在刺客的后脑勺,眼睛瞪得有黄豆大,压低声音恶声恶气冲着对方骂道:“你他丫的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老子说的是三刻!你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两根指头还是三根指头都看不明白了?” 刺客:“?” 聂哥意犹未尽地掰了掰手指,将一个脑瓜崩弹在刺客脑壳。 刺客痛得嗷的一声抱头叫唤,迎来的是又一个脑瓜崩。 他眼眶发红,眼泪汪汪地捂住脑袋。 聂哥咬牙切齿地咒骂道:“你他丫的还敢叫出声!你忘了你啥身份了?做刺客那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的活计,你丫还敢乱叫唤!生怕别人听不见啊!活腻歪了是不是!” 刺客:“?” 刺客通红的双眼露出迷茫的神色,他懵懂地看着聂哥,声音带上一丝颤抖:“头,头儿,我们不,不是从来不干杀杀,杀人越货的勾当吗?” 聂哥:“?” 刺客眸中噙着热泪,忍不住哽咽起来:“你曾说,盗盗盗,盗亦有道,沾血的单子咱们向,向来不接啊……你你,你难不成这次骗,骗我了?” 聂哥:“?” 聂哥与刺客对视几眼,心中浮现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这他丫的,该不会是另一伙来观月山庄趁火打劫的人吧。 他忍不住低低地啐了一口,一把掐住刺客的脖子,将他摁在地上,语气阴冷道:“你他丫的是谁?为谁卖命的?你的头儿又是谁!” 刺客来不及反应便被刀架在脖子,他牙关打颤,哆哆嗦嗦地抽泣道:“我,我叫二牛,是是跟着头儿做,做梁上君子的。” 聂哥闻言一惊,不耐烦地呸了一声,嘲讽道:“还梁上君子呢?不就是飞贼么,真会给自个儿贴金。问你一句话,你啰啰嗦嗦说不出半句来。我问你,你的头儿叫什么?雇主又是谁?” 二牛又惊又怕,磕磕巴巴说了句“盗盗盗仙张”,竟就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聂哥却是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 盗仙张。 那可是江湖有名的神偷大盗啊。 他怎么会对观月山庄出手? “靠,糟了!”聂哥脸色一变,五指并起,使劲往二牛后颈一敲。 二牛低嚎一声,彻底陷入昏迷。 聂哥目光逐渐阴沉,忐忑不安地盯着熊熊燃烧的乘月斋。 今夜至少有两拨人手埋伏在观月山庄,以他为首的刺客,和以盗仙张为首的飞贼。 此处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在伺机而动? 他在心中掂量稍许,越发对观月山庄扑朔迷离的形势感到惴惴难安。 他深感棘手,忍不住唾骂道:“那劳什子宝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惦记它的人怎么这么多!真他丫的晦气!” 此时此刻,静坐在宅院门口谢汐岚细眉一挑,俏丽的容颜上浮现一抹讥讽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