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
:“他们的猜忌并无道理。只不过各执一词,互不退让,是我没想到的。” 华俸总觉得他话里有话,纳闷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对时府与牧府的怀疑,都是有凭据的?” 时墨摇摇头,否认道:“我对此事并无看法。只不过能从他们言语中听出些门道来。” 华俸不明就里,疑惑地盯着时墨。 时墨缓缓道:“他们如今都过于相信自己手上的证据,可能会栽进有心人设计的一个陷阱里。可能此事并非一家所为,而是多家勾连,混淆视听。” “这么吓人的吗?”华俸听得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冷气。 “现下已是初见成效了,不是么?”时墨目光一凛,语气带了一丝讥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方就快要等不及收起这张精心布局的网了。” 华俸细细琢磨了一下,胆战心惊地问道:“犯人和宝物都没找到,幕后主使更是没被捉出,收网反而容易暴露自己啊。” 时墨的眸色越发晦暗,话语间浮上一丝黯然:“因为鱼已经入网了。声东击西,一石二鸟,真是好阴狠的心计,好毒辣的算计。” * 东方既白,朝日初上。 华俸又是一夜未眠。 时墨昨夜搬去耳房,她一人在床榻辗转反侧,心中的情愫与朝堂的阴谋扰得她心烦意乱。 见天色渐明,她顶着泛青的眼圈跳下床,推门去寻时墨,却发现他并不在院中。 华俸惊疑不定地杵在院子里,愁苦地叹了一声,认命地坐到石凳上枯等。 半个时辰后,时墨的身影慢腾腾地出现在宅院门口,手里拎着两个食盒。 华俸见状,心下一松,迎上前询问道:“你方才出去,做什么去了?” 时墨提了提食盒,慢条斯理道:“去堂食处拿早膳啊。我们与宁辰安他们还是不要碰面为好,今日的午膳晚膳我们也在院里吃,明日便启程下山,离开月山。” “这么匆忙?”华俸惴惴不安,连食盒里喷香的点心也没心情吃了。 “事急从权,宁辰安既已撞入他们网中,幕后主使不日定会出手。我们在这里并不安全。”时墨沉吟道。 华俸咬了一口包子,愤愤道:“他们为何偏要对宁辰安下手?他在诸位皇子中向来不出挑,连皇上也不曾对他多加倚重,真是莫名其妙。” 时墨喝了一口豆浆,感慨道:“天家内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无非就是觉着宁辰安碍着他们的道了。” 华俸实在琢磨不清这一层层利害关系,也不愿在旁的事上多思多虑。她闷闷哦了一声,便不再多问,专心致志地吃起饭来。 时墨心中纵然有万般念头划过,但能说出口的只有一二。他静静地注视华俸,犹豫片刻,还是放弃开口。 相对无言的早膳过后。 华俸与时墨不愿继续惹宁辰安猜忌,便决定不在山庄闲逛,只老实待在庭院。 华俸闲得无趣,眼瞧着庭院的梧桐树干云蔽日,不禁心痒难耐。 她见时墨在庭院的另一隅神态专注地拭剑,并不注意这边的动态,于是麻溜将袖子一挽,身形利落地噌噌几下爬上树干。 “树上的风景可比院子里的强多了,”她怡然自得地嘀咕,“正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虽站在树顶,但月山周围的景色可是被我尽收眼底,不错不错。” 时墨满腹心事地擦拭好长剑,一抬眼发现华俸消失在原地,短暂地怔愣后抬眼望去,只见她美滋滋地倚在树上,优哉游哉地摘着树叶吹叶笛,玩得不亦乐乎。 他了然一笑,将长剑放下,足下轻点,御轻功飞至树干的另一侧,眉目含笑地看着她。 华俸听见身旁一阵风声过耳,接着时墨便轻巧地落在对面的树杈,她噗嗤一笑,揶揄道:“你怎么不继续摆弄你的宝贝长剑了?” 时墨抬了抬眉梢,摘了一片梧桐叶,在手中折了几折,放在嘴边有样学样地吹起叶笛。 华俸刻意地喔了一声,假装捧场道:“好听,真是好听,若非我亲眼所见,定以为是天上的谪仙下凡吹奏一曲。” 时墨听出她的调侃,施施然止住音,遗憾地摇了摇头,道:“可惜我不过是鹦鹉学舌,仿了你的曲调,谁料被你用来变着法地夸耀自己了。” 华俸粲然一笑,颊边漾起浅浅的梨涡,她抚了抚手心的叶笛,柔声道:“这叶笛的曲子,是我母亲教我的。当时我还很小,她坐在湖畔吹,我坐在一旁学。” 时墨饶有兴致地问道:“这首曲子可有曲名 ?” 华俸微微一顿,轻声道:“有啊,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