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有笑声,但无人敢怠惰分毫。 宋岁秋一发现宋卿卿的身影,就将她招呼到自己身边坐下。 “瞧卿卿这幅面色红润的模样,昨夜必然过得不错。” 谢芜状似随意地将侍女端来的茶饮了一口,却暗暗将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宋卿卿挑挑眉,想起苏裴晗昨日那副冷淡模样,反驳道:“姑母此言差矣。” 宋岁秋闻言,顿时来了几分兴致。她将脑袋凑近了些许,轻摇着扇子遮住半张脸,小声问:“难道你这驸马当真……不行?” 面对这样直白的问题,宋卿卿只是将食指放在唇边,佯装无奈地朝她摇了摇头。 宋岁秋哀叹了一声,惋惜道:“真真是可惜了他那副好皮囊,没想到竟真是个不中用的。” 眼见两人说话不着边际,宫女们又都还留在殿里,谢芜立即轻咳了一下,朝侍女们使了使眼色,等众人离开殿内后,她才缓缓说道: “你既已嫁作人妇,其中冷暖也不是本宫和你姑母可以评判的。只要你和驸马日后好好过你俩的小日子,本宫对你也没了旁的要求。” 宋岁秋对此倒有不同的想法。 “虽是夫妻,但也没有哪条律法规定两人一定得白头到老。”她转头看向宋卿卿,“若是他不能如你的意,你大可以来姑母府上。我正好帮我的卿卿挑一些知冷暖的儿郎,到时候必然让卿卿乐不思蜀。” 谢芜将茶盏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止住了宋岁秋这一番妄语。 “好了!卿卿才刚成婚,他们夫妻二人也需要些时日磨合磨合。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可不能从中捣乱。” 自宋卿卿记事起,自己母后似乎就和姑母互相看不上眼。谢家家风严谨,谢芜又贵为皇后,一言一行皆展露着国母的风范。而宋岁秋自幼生长于皇宫,作为当今天子的姐姐,自是无人敢不敬分毫。 若不是今天宋卿卿要按照礼制前来面见皇后,宋岁秋也不愿一大早就来长极宫和谢芜相见。 好在宋卿卿早就见惯了这般场面,宫女又及时传来驸马已于宫外等候公主一齐回府的消息。 谢芜被宋岁秋扰了心神,差点忘了今日的正事,她赶忙命人将一只匣子取来,交到宋卿卿手中。 宋卿卿缓缓将匣子打开,里面正放着一顶夺目的凤冠。 这顶凤冠乃是谢芜成婚之时,天子特意花重金命人打造。传言其价值连城,其上镶嵌的白玉珍珠圆润通透,不似凡品。 谢芜自嫁入天家后,就将其珍藏于宝匣中,直到今日宋卿卿出嫁回宫,这凤冠才得以重见天日。 宋卿卿将匣子交给玉芙。谢芜语重心长道:“你昨日大婚,我和你父皇在奉先殿得你拜见,也没有机会和你多言。今日你回宫,本宫便将这凤冠交到你手中。唯愿你和驸马能夫妻恩爱、感情和睦,到时候再给我添一个小外孙就最好不过了。” 宋卿卿默默想了想苏裴晗那副病弱的身子骨,又忆起前世他不到二十五便死在京都外的境遇,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在此时说出煞风景的话来。 宋岁秋见她要走,也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裙。 众人皆准备离开时,谢芜想起自己听到的传言,嘱咐道:“京都近来不甚太平,郊外难民都想涌进城来。你向来最是闹腾,如今又已经在京中有了自己的府邸,便得稳重些。平日无事切记不可去城郊游玩,免得遇上灾民□□。” 宋卿卿颔首应和,心中却不以为意。 京都中流民暴动的消息流传早已有月余,但她往日出宫都从未遇上此事。更何况她府里也早就安排好了侍卫守护,大不了平时出行再增添些人手即可。 待她出了长极宫,门外等候着的苏裴晗身着玄色斗篷立于宫道上。她看着他这副打扮,又想起他今晨说过的话,撇了撇嘴,心里暗道了句病秧子,随后将手里捧着的汤婆子塞进他手心里。 尽管苏裴晗穿的比旁人都厚实许多,但他双手仍冰凉似雪。宋卿卿刚触碰到他指尖就立即将手收回。 宋岁秋瞧了眼方才还在宋卿卿手中的汤婆子眨眼就去了苏裴晗怀里,调笑道:“没想到我们卿卿还是个会疼人的。” 宋卿卿努了努嘴,急声催促她赶紧回府。等好不容易送走了宋岁秋,她转头正好看到苏裴晗眸色深深。 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可别多想。既然你已是我琼华公主的驸马,我自然不会让你白白在冬日里受凉。我生来体热,不畏严寒,自然用不上汤婆子取暖!” 苏裴晗将目光落回怀中,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