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我真的有事,你们先聊。”柳长宴一句话说完,谢冬织已经走到了门口,转过身鞠了一礼,朝游子禄和徐闻道,“今日学到了许多,谢谢二位了。” 游子禄朝柳长宴点了点头,道,“你这新来的部下倒是机敏聪慧得很,加以提点,来日必然能成大器。” 柳长宴目送着谢冬织离去,低头抿了口茶,“那是自然。” 谢冬织的确是有事,方才她反应过来在场有第三方的兵时第一时间便想走了,奈何一直寻不到时机,只好生硬地以这种方式离开,还好柳长宴看起来并没有起疑心。 她现下特别迫切地想知道江姬去了哪里,谢冬织在脑海中想着,谢府和满醉楼已经去不得了,身后又是官兵和西厂在追杀…… 系统一如既往地装死,谢冬织顺着大路方向往回走,想回到集市去碰碰运气,没想到在路边看见了一个最不希望碰见的人。 房珠玉一身伙计服装,同样在寻找着什么,见到谢冬织,面上愁容一扫而空,小步快跑着就过来了。 谢冬织心里正烦着,立刻想装作没见到,奈何对方似是盯紧了她,谢冬织拐了几个弯,还是被追上了。 “谢记!谢记!你去哪儿啦,这么久都不肯回来,洪员外正找你呢。”房珠玉笑眼弯弯,一副极其友善的模样,看的谢冬织心里一阵发寒。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房记,这么巧。”谢冬织挤出一个笑容,开始随地胡扯,“我查账呢,看见市集有人围着圈不知道看啥呢,就来凑凑热闹。” “不巧,我听说柳尚书方才急急忙忙就出来寻你了,他人呢?”提起柳长宴,房珠玉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就知道没好事。 “他没和我一起。”谢冬织撇了撇嘴,面不改色地扯出来另一个谎言,“我一直一个人,没看到过他。” 房珠玉的眼神探究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个来回,“……真的?” “真的——”谢冬织不善说谎,在房珠玉看出来之前,推着她就往前走,“从小到大我骗过你多少回?姐姐从不骗你。我们赶快回去吧,话说洪员外找我什么事……” 回到工部时已是申时,二人正赶上工部清点货物货之时。 “回来啦?”洪员外正挥着账簿指点江山,见她们二人来了,大手一挥,道,“房记,你到里间,将去年皇上赏下的皮草核对;谢记,你随他们——”他指了指正在外间誊抄书简的人,“一起誊抄吧。” 房珠玉一听不用抄书,乐呵乐呵地就去了,同时谢冬织也微微点头,正要往台阶上迈时却被洪员外喊住了,“谢记,可有见到柳尚书?” 谢冬织微愣,想来洪员外应当是有要事寻柳长宴,她自诩那点虚虚的扯谎水平骗骗房珠玉这种黄毛丫头,便不敢再往大了扯,恭顺道,“见到了,但我们并未同行。” “他看起来很是不舒服,幸好路遇他的故友,把他接到友人宅子里去医了,他担忧洪员外这有要紧事,便让我先回来了。” 洪员外微微点了点头,“他身体无事就好,你去吧。” 然而谢冬织迈进里间,却发现房珠玉并未走远,此刻正望着自己,面色微红,眉间紧皱,一副极为生气的模样。 想必是已经听见了方才她和洪员外所说的那番话。 但谢冬织只是挑了挑眉,全然一副没看见的模样,坐下来开始安安静静地誊抄。 其实她对房珠玉并没有多大的敌意,也懂得房珠玉其实就是那一副大小姐脾性,如果是原身,没准就这样逆来顺受一下算了。 但她现在就是不想顺着对方,也觉得十分没必要。 放在案桌上的书简都是因为蠹虫啃咬或是因潮湿发霉影响了字迹阅读,谢冬织翻开最上头那本,捡着还能看清的字,快速地誊抄起来。 此次理出来的书本不多,两个人一下午便可抄完。 期间有小黄门来找,不知与洪员外说了什么,二人匆匆离开,仓库内仅剩寥寥几人。 谢冬织来得晚,位于她身后那张案桌的小伙计抄完时,谢冬织还有一本残卷未抄。 “谢记,我今日的活干完啦,我回家哩。”那小伙计看着不过十五六岁,面上还带着未散去的孩童稚气,谢冬织正在奋笔疾书,闻言只是抬头望了一眼,“嗯,明日见。” 手中那页誊写到底,谢冬织正打算翻页,便听见木门“哐当”一声,紧接着门外传来锁声。 “?”她快步走到门前推了推,果然被一股阻力挡住了,是那小伙计锁上了门。 “少年!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锁我?”谢冬织拍着门,道,“莫要开玩笑了,快放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