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而散
/br> “…没有。” “……”孟子谦心中气方木然口是心非,“那前几日在溪涧采药时,你是不是生气?” “孟二公子,在你的理解里,是不是所有的情绪都只有‘生气’二字?” 孟子谦上前一步,低头认真的看着方木然,“那你说,是什么情绪?” 方木然不敢直视,后退一步。 “嗯?那你现在是什么情绪?”孟子谦的声音犹如深海的鱼妖低吟,沙哑魅惑。 其实这种事情还有很多,只是方木然的脸越发绯红,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登徒子,有点不忍再开口。 “我、我不知道。”方木然越发的低头。 孟子谦一连串的问题让她猝不及防,每提起一段,都仿佛又经历一遍,连带着已经结痂的手腕都隐隐作痛。 雨幕初遇,孟府中救治大哥,被献祭,再被他救出……一幕幕似前朝旧梦般遥远的回忆开始涌现。 她曾觉得孟子谦幼稚,不可理喻,迂腐,守旧,却从未想过“生气”,她能气什么呢? 她,有什么好气的呢? “你如何不知,你只是不肯罢了。”孟二低声叹息,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感叹,眼前这个姑娘真的是人如其名。 方木然心里有些异样的滞涩,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听孟子谦问:“你可有什么小字?” “啊?”方木然不理解孟子谦是如何跳到这个问题上的,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没有…” “你应该起个小字,名字是父母取的无法舍去,起个小字,最好是聪慧些的,日常多叫叫,省的你真如名字般。” “……” 孟子谦话里的意思,方木然如何听不出,这是变着法的说她木。 方木然从未觉得孟家这个宅子如此之大,主院与家的距离如此之长。 方木然索性慢慢悠悠的踱步,轻声说道:“我自小无父无母,这个名字是一个算命先生给我起的,然,是了然之意。” “……你知道钝感力这个词吗?” “那个算命先生说我应该钝感力强一点,就不要事事都挂心,事事都操心。” “我本就没有亲人,能活下来便是幸运,万不可再计较再奢望。” 方木然声音平静的犹如一池秋水,晚风也掀不起涟漪。 不知隔了多久,孟子谦闷闷的声音传来。 “所以你一直把我推给茴香?” 秋水池中被投下一颗石子。 方木然的心里跟着“咚………咚……咚…” “我、我哪有?”方木然下意识的反驳,想了想自己好像确实一直在给他们制造机会,就有点心虚,不由加快脚步,“我这是在帮你们!” 她发现孟子谦的思维也跳脱的很,总是不着边际的冒出一句让她脸红的话。 可他的神色却一如往常,叫人分不清是认真还是玩笑。 方木然走在前面,脚步飞快,孟子谦跟在身后,眉头皱到一起,方木然这句“帮你们”,一下字将他心中所有的困惑搅弄在了一起。 他抬手想拦住方木然,远处泽兰的声音传来,“小姐!二公子!” 泽兰远远迎来,“可算回来了,听说主院那边乱成一团,阿盛说的吓人,还拦着不让我去,小姐,是不是午饭都没有吃?” 泽兰这么一提,方木然才觉得饿了。 胃里翻江倒海颠三倒四的抽抽,“还真是饿了,做什么好吃的了?” 主仆二人直接忽视身后跟进来的孟二,径直去了餐厅。 二人走的不管不顾,孟子谦在后面无奈扶额。 难得寻到一次沟通的时机,还是错过了。 其实与其说是被泽兰打断,不如说是孟子谦自己也想结束这段对话。 本来是抱着与她摊牌好好谈谈的心思,但是俩人说着说着就开始跑偏,总是聊不到点子上,不知道是她有意避开还是真的聊不到一起去。 不过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可以肯定之前与茴香间的种种,她确实是生气了,而且还不肯承认。 孟子谦轻叹,似乎有点理解章悬总说的那种,无奈又无可奈何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