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日
“这都一更了,五爷还没回来?” 淡茜睨了伺候董氏的釉蓝一眼,摇头。 “新婚燕尔,五夫人又是那般绝色,五爷怎忍得留宿在外的?” 淡茜懒得理她。 “莫非真如坊间所传,五爷心系她人?怪不得新婚夫妇昨日房都不圆。”说着,脸上虽极力露出对晏晏的可怜,但更多是鄙夷,还夹杂掩饰不住的嘲笑。 淡茜大惊,白喜帕她按规矩交给了姜氏身边的张妈子,可没和三房的下人提起一个字,“你怎知这事?” 釉蓝低声窃喜道:“多稀奇,大家都知道了。” “你们聊够了没有?燕窝送完就回去,嚼舌根嚼到正主院子里来,你活腻了?” 幼凝倏地横在穿廊内高喝一声,这主子的款儿可把釉蓝吓坏了,她一溜烟穿过幼凝身侧,跑出院子。 淡茜被幼凝瞪得心里发毛,转身回房。 幼凝的声音传进晏晏屋里,红檀望了一眼专心对贺礼单的晏晏,走过去轻声道:“夫人,三夫人送来的燕窝是酸的。” 晏晏眼不离书,“收好,改日三房再来人,让端回去给她们主子吃。” 红檀望着糟心的燕窝,心道她今日可算又见识了一种坏。 往日在宫里,那些公主和后宫嫔妃仗着身份高贵,对郡主颐指气使,动辄出言侮辱。 那是明着坏,坏得坦然。 如今这董氏,白日里各种针对郡主,以讨姜氏欢心,晚上又假意让人送燕窝来述说不易,望郡主体谅。 若非红檀留意燕窝变酸,还真会着了董氏的道。 示好是假,居心叵测地打听这院子的男主人第二日就留宿在外才是真,看笑话才是真。 “夫人,时候不早了,再熬下去伤了双目。”红檀自然希望侯爷能回来,可看圆月越升越高,只怕是等不到了。 “你先去歇吧。”晏晏一瞥积满蜡泪的红灯烛,回眸对红檀笑了笑。 红檀心里酸涩,退出来合上房门,一回头见几个小厮拥着醉醺醺的周熠往院里走,惊怒竟胜过庆幸。 淡茜和淡蕊听到小厮呼唤,忙从耳房里跑出来一左一右架着周熠。 红檀冷冷看着。 “夫人,侯爷回来了。” 周熠粗鲁地推开两个丫鬟,两步一歪,三步一倒,但愣是找准了新房的位置,踏上最后一层石阶,他噗通一声趴在廊下,没了动静。 红檀立在门口冷冷睨着那么大一滩周熠,在心里啐了他几句。 晏晏拉开房门,周熠耳廓微动,撑起身子望着居高临下的晏晏,艰难道:“还过不来,扶……扶你男人。” 晏晏蹲下.身去,一挨近周熠,那股浑浊的酒气便侵略性极强地攻占了她的嗅觉,令她不自觉屏息。 扶起周熠后,他像颓倒的泰山一般压向晏晏,逼得晏晏连步后退,幸亏红檀眼疾手快,抵住了晏晏的背。 “……侯爷,你能站稳吗?” 周熠的脸贴着晏晏的脖颈,坚定地摇了摇头。 胡茬扫着晏晏细嫩的皮肤,生出细密微小的刺痛和难言的痒意。 “让她们去煮醒酒汤。”晏晏扭头对红檀道。 不待红檀传话,淡茜和淡蕊忙不迭去了庖屋。 “幼凝,过来帮忙。” 幼凝靠着檐柱,似在看笑话。 周熠块头太大,晏晏就算和红檀四手四脚也挪不动他半步。 等幼凝不情不愿走过来扯住周熠胳膊,晏晏忽听怀里的人抗拒地喝了一声,“都不准碰我。” 戾气之重,令人胆寒。 红檀和幼凝几乎是立刻抖开了手。 晏晏迟钝地以为,那个“都”字,应该是把她囊括在内的。 她握着周熠紧揽在她腰间的手臂,“侯爷,你抱着我,我走不开。” “你去哪儿?”周熠的话一点都不含糊,有问有答,不太像他走路所表现出来那样醉得一塌糊涂。 “侯爷,是你不许大家碰你的。” 话落,肩上那颗头重重呼着气,滚烫的暖流直往晏晏锁骨下的禁.忌之处钻。 周熠蛮横地从晏晏怀里抽.离出来,深皱的眉和绷紧的薄唇似都在厌恶刚才那个伏在晏晏怀里的自己。 “都出去。”他森冷道。 闻言,幼凝拉着红檀出去合上了房门。 “我去帮侯爷准备沐浴。” “不必。”周熠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