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个月亮
苏意想挣扎下。 她微弯身体,朝仓仓招了招手,示意它过来。 仓仓对着她汪汪叫了两声,又将头转向沈微凉的面前,不断用头蹭着他的衣角。 它现在的精神状态明显比昨天晚上好上许多,脸上病恹恹的感觉扫除大半。 沈微凉用手摸了下仓仓的头,抬眸看她,眸光放在了苏意抬到半空的手上。 苏意目光一滞,放在半空的手突然转变方向,对着自己扇了扇风,尴尬的对着沈微凉笑了笑。 “来了。” 老板娘的叫声从身后传出,端了两碗宜胡汤走了过来。 苏意站起身体,用手去接,手掌在碰触瓷碗壁时被烫了一下,手臂反条件的缩回。 碗里的宜胡汤摇晃,瓷碗倾斜,马上要掉出掌面。 苏意的手又快速覆盖在瓷碗上,滚烫的温度瞬间灼烧着她的掌心。 苏意忍着热意想要将手中的瓷碗快速放到桌面上,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突然从身旁介入,稳住了她手中的瓷碗。 宽大的手掌覆盖在苏意的手背上,沈微凉将她手中的碗接到了手里。 苏意低垂的眸光看向他,头顶悬挂的吊灯发出刺眼的光线却遮住了她大半视线。 她的眸光里只能看清沈微凉利落又明朗的侧脸线条,鼻梁上的小黑斑泛着寒光。 “哎呦,小心烫!”老板娘双手跟着沈微凉的动作走,害怕他洒到地上。 当看到宜胡汤落到桌面时才松了一口气。 老板娘抬头看她:“姑娘,没烫住你吧?” 苏意唇角勾出笑意,朝老板娘摇了摇头,低垂的指尖却热的发烫。 很快,桌面上的早餐上齐。 苏意的注意力也被拉回桌面,指尖上虽然依旧很烫,但比先前好上许多。 她拉开凳子,坐下来打算吃饭。 仓仓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她的脚下,用它毛绒绒的毛发蹭着她的脚踝。 脚踝处一阵酥麻的感觉。 苏意低头看向仓仓,眼角的余光却看到沈微凉站在不远处的冰柜旁,在拿冰水。 她摸着仓仓的手顿了一下。 这天喝冰水是沈微凉的特殊喜好? 苏意没有多想,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殊又不想让人知道的喜好。 她收回视线,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宜胡汤和炸的小油条和麻团,不自觉的想拿点分给仓仓。 苏意的手在抬到一半时,又猛然收了回来。 眼里有着懊悔,她怎么就不长记性。 仓仓就是因为她瞎喂东西才生的病。 空中微凉的气息拂过,沈微凉从冰柜旁回到了餐桌上。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放在桌面上的冰水向前推了推。 一瓶冰水立在了她面前。 苏意楞了楞,喝汤的手悬在了半空。 “冰敷一下吧。”沈微凉清冽的唇角微动。 苏意这才反应过来。 她低垂的睫毛扇动,伸手拿起了冰水覆在刚刚被烫伤的手指上。 心中一股暖流划过,却也清楚的知道。 他对她的好从来都是因为他的教养。 苏意曾目睹过多次,高中同学当面向沈微凉表白。 很多人围在一起,看着人群中像是主角的他们。 苏意能明显感觉到他很抗拒这样的场合。 但当女生最后的声音落地时,他会很有教养又非常顾及女孩子的颜面拒绝。 他虽然很冷,但骨子里确是一个温柔到极致的人。 苏意从来都没有因为喜欢他而感到后悔。 在她阴暗无光的少女时代,是他像光一样走进了她的世界。 仓仓的叫声将苏意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低垂的头颅微抬,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苏意的目光转向沈微凉,眼中带有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你会叫它无理数?” 沈微凉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明显一愣。 他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围绕在两人周围的空气很是安静。 苏意明显可以听到风流过耳畔的声响。 许久,他缓缓开口:“许多事情就像无理数一样,身后永远有无数探不明的小数。” 苏意眨了眨眼睛,脑海里飘过的每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