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眼圈顷刻间便红了,“是不是,茹安?” 魏婉凝视她许久,侧首,轻叹了一口气,算是默认。 “茹安怎么了?” 那种被寒冷砭骨的湖水溺住呼吸的感觉又回来了。 苏窈看向白露,白露连忙上前几步,跪下,将她知道的一切全盘说出。 等她说完,魏婉补充道:“虽是落水,可那么多人都在寻,指不定适才我们说话的功夫,人已经找到了呢?” “可茹安她不会水,如何能活下去,这已经过了多少时辰了?”苏窈只觉一颗心如同被尖刀搅割,伤心欲绝的哭道:“是我害的她,是我……若非我邀她去段家,她也不会出事。” 魏婉见她有些失控,连忙将人揽在怀里,轻轻拍她的背,“不干你的事,近来郦水大涨,淹了不少人,怪只怪风浪太大。” 苏窈情绪激动,连长公主的话也听不下去,活活哭晕过去。 …… 这几日人人自危,圣人与太子大吵一架,太子失了监国之权,被罚禁在宫里,不知何时能放出。 未找到慕茹安,骠骑大将军一连请了数日病假,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把五皇子都拒之门外。 郡主府无人再敢在苏窈面前提起慕茹安与魏京极,只是她日日喝药,身体仍不见好。 长公主留宿在郡主府,亲自照料苏窈,可她仍不见好,一双眸子了无生气。 冠礼后的第五日,魏京极还被圈禁在宫中,长公主十分担心,亲去了一趟宫里。 第六日,魏京极终于被放出宫。 与此同时,苏窈接到了赐婚的圣旨。 悬而不定的事蓦然有了结果,许是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苏窈接旨时,并不显得意外,整个人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 乳母杨氏宽慰道:“郡主往好了想,太子殿下乃是翘楚中的翘楚,整个儿京都寻不到一个能与其比肩的人物了,同郡主您又是自小相识,将郡主您当妹妹一样宠大的,婚后定也是琴瑟和鸣,宠冠六宫的。” 苏窈手指微微一动。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可惜杨妃再受宠,能仰仗的只有君恩,与一群女人争宠。 她也要过上那样的日子了。 从前她不甚明朗,直到赐婚的旨意下来,苏窈才意识到她有多抗拒。 魏京极被放出宫后,又被禁足在东宫,小惩大诫,一月为期。 因此苏窈看到魏京极出现在她面前时,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彼时外头倾盆大雨,狂风卷过淡绿色的夜,清新的草木香静心凝神。 苏窈趴在窗前小案上,盯着屋檐下的雨珠,连坠成片砸下,莲灯上的烛火随风变化万千,左手边玉瓶出桃枝,空气有些冷。 她欲关窗时,却发现对面的屋子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隔着厚重雨幕,俊美的青年凭窗而立,静静注视着她。 见她终于发现了他,魏京极眼神顿了一下,朝她走来。 苏窈没动,一直保持抬手关窗的动作。 魏京极走到她面前,冷气寒意扑面而来,他人站在窗前,连鼓噪的风雨声都似被他平阔的胸膛肩膀隔拒,变小了许多。 对视良久,他方才动了动唇,声音放的很低。 “怎么穿这么少?” 她只穿了一身乳纱如意对襟衣衫,看起来比几日前瘦了许多。 苏窈没什么情绪地摇头。 魏京极问这话并不是单纯的询问,他说完,便将窗户替她关上,从门口进来。 屋内温暖如春,苏窈将木栓锁上,将外头沁冷的风关在窗外。 两人定了婚期后,魏京极反而规矩许多,高大的身体靠在月门外,轻声开口。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苏窈如今想问的只有那么一件,可若找到了人,怎会无人来告诉她? 她摇头。 魏京极本是怕她同圣人一样,误会是他做局,以这样污她清白的方式逼她嫁他,有慕茹安的前车之鉴,也怕她做出不可挽回之事,实在坐不住,便来了这。 可她不问,他却不能不说。 魏京极沉默一会儿,道:“这次的事,是意外。” 青年虽没进来,室内已有清淡疏冷的龙涎香,连他的影子也如水中映照出的冷峰,斜斜覆了她半边身体。 苏窈忽然问:“我不想嫁,你能不娶我吗?” 魏京极一顿,心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