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发九宫城
何荷嗫嚅着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因为如果没有周子斐,陆青就不会莫名其妙成为她的“表兄”,而没有周子斐的话,那她和这个所谓的“表兄”之间又会发生什么呢? 作为一个胜利者,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得到金钱、食物、安全的保障,在这一切的麻痹之下,自己还会对他敞开心扉吗? 然而,不管怎样,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她们的孩子将会永远笼罩在天命之战的恐惧之中,这可由不得她们…… “去打猎,就像现在的每个你休息的日子那样。”何荷避重就轻说道。她当然知道他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她觉得这样的回答是她所能做出的最诚实的回答。 她清楚陆青知道,如果她逃跑的话,肯定会选择他而不是周子斐。 可是对于何荷来讲,谈论可能发生而事实上没有发生的事情毫无意义。即使她当初在比赛场杀死了周子斐,她也不愿意和任何人结婚,她只愿意挽救人们的生命。 可结果却事与愿违。 她害怕。她知道,自己对陆青的任何情感刺激都会促使他采取激进的行动,比如在矿井掀起暴/动。可是,就像申祖庚说的那样,通天宗暴/动的条件并不成熟,在宣布宿命对决赛之后情况更是如此,因为就在宣布消息的第二天,玄凤铁车又运来了一百名巡捕。 何荷已经不再指望自己能第二次活着回来,所以她希望陆青对她越早放手就越好。 事实上,在抽签结束后,她本来就想对陆青说些什么,她想告诉他这么多年来他对于她一直都很重要,认识他、爱上他——即使在有限的条件下,也让她的生活变得十分美好。 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得到这样的机会。 抽签的那天天气非常闷热,通天宗的人们在广场上等待着,汗流浃背却默不作声。 广场上的很多的火铳对准了人们。 何荷,孤零零地站在被绳索围起来的小圈子里,周子斐与申祖庚也站在类似的圈子里。 抽签的时间很短,须臾就完成了,蔫蔫的艾琳在装着女孩子名字的琉璃球里抓挠了半天,才拿出了大家都清楚的写着何荷名字的纸条,之后她又抓到了申祖庚的名字,他还没有来得及朝何荷投去悲凉的眼神,周子斐就自愿代替了他的位置。 何荷与周子斐很快被押送到了审判殿,巡捕头罗木正等在那里。 “很快嘛!”他皮笑肉不笑地对何荷她们说道,何荷沉默无言地甩了他一记白眼,罗木冲动之下拿了火铳想要有进一步动作,想了想又放下了。 何荷冲他冷笑,气得他嘴唇哆嗦直翻白眼。 她们被从后面带出去,送到一辆马车上,然后被送到玄凤铁车的驿站。 驿站里没有灵光鹰,没有欢送的人群。 申祖庚与艾琳在巡捕的护送下也到了驿站,她们被催促着赶紧上车,然后砰地关上了车门。 玄凤铁车腾空而起…… 何荷往窗外望去,看着通天宗从她的视线中消失,可是却发觉许多告别的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她久久地站在窗边,看着渐渐远去的家乡淹没在丛林的深处。 这次,她对于回家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在上次去参赛前,她还信誓旦旦对妹妹承诺一定要尽一切可能赢得比赛,可是这次她却发誓要尽一切可能让周子斐活命。 她认定自己再也不会踏上回家的路。 临走前,她已经想好了与家人和朋友道别的话语,先与他们话别,再将大门关上锁紧,这样他们虽然心情忧伤但至少可以安全地留在家里,这就足够了。 然而,就是这么一点愿望也被九宫城剥夺了。 “咱们给家里写信吧,何荷。”周子斐站在何荷身后说,“这样会好一些,给他们留下一点我们的记忆。申老大会给咱们送信的……如果需要送的话。” 何荷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直接回到她的房间。她坐在床边,心中暗自思量,她是永远不会写那些信的,因为她太了解自己了,明明该说的话装在她脑子里想得很清楚,甚至能讲得很清楚,但是一旦付诸笔端就会词不达意。 再说了,她要给他们的话不仅只是话语那么简单而已,还会有拥抱、亲吻、要抚弄着何丽的头发、抚摸着陆青的脸庞、握住马萍的手;她要给他们的不是一封简单的信,一封伴随着她冰冷僵硬的尸体送回去的信。 她已经心痛到不想再哭,只想蜷缩在床上,直到第二天早晨到达九宫城。 可是,她想起来自己还有一项任务,不,不仅仅是一项任务,而是临终前的遗愿:要让周子斐活下去。在九宫城的盛怒之下,这是一项多么难以完成的任务,因此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