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别云香
何荷有点心慌,问了自己很多问题:她肯定是还活着的吧?抑或,她确实还活着吗?是不是今早鸣炮时我的比较好的那只耳朵也太聋而没听到?她会在今晚的影像中出现吗?不,我绝不相信。对此还有一百种其他的解释:也许她只是迷路了?或者碰到野兽了?或碰到其他选手比如臧苍了,虽然他们是来自一个门派的,但她不想暴露我,因此不得不躲开? 何荷决定要把事情弄明白。 呆坐了一个下午,现在终于有点事干,何荷心慌的感觉又变成了畅快。 她在树影里悄悄地行走,让影子把她隐蔽起来。她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没有打斗,四周是静悄悄的。 她刚刚停住脚步,却听到了那一种声音,她歪过头再仔细听听,没错,是轩辕暗鹦鹉发出的云香平安的收工小曲。 这么说云香很平安。 何荷咧开嘴笑了,朝鸟叫的方向跑去。就在前面不远处,另一只鸟也鸣唱起这简短的小曲,看来云香确实给鸟唱过歌,而且就在不久前,不然这些鸟会鸣唱别的曲调。何荷想。 她抬头向树上望去,希望能找到云香的踪迹,她也学着鸟叫声,哼出这个曲调,想让云香知道现在和她会合是安全的,另一只嘲笑鸟学着何荷的声音,啾啾地叫着。 这时她突然听到尖叫声。 那是孩子的尖叫,一个女孩,在比赛场,除了云香之外,还没有一个女孩能发出这种声音。 何荷赶快跑开,恐怕是陷阱,因为她知道能手们随时都可能攻击她。但是又传来了另一声尖叫,这次听得很清:“何荷,何荷!” “云香!”何荷大喊,心里觉得不妙,虽然知道了云香就在附近,但她的尖叫意味着“他们”也在附近。 此时,何荷特别希望自己这个曾经用灵追蜂攻击他们、在训练中得了不可思议的十一分的女孩能引起他们足够的注意力,好把他们从云香那里引开。 “云香,我来了!” 她冲到一片空地,看到云香被一张网缠住,正在地上无望地挣扎,她把手从网眼里伸出来,喊着何荷的名字,这时一支矛刷地一下扎进她的身体里。 蓬莱门的男孩还没来得及把矛拔出去,就一命呜呼了。何荷一箭射中了他的喉咙,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箭拔出来,之后就倒在血泊中。 何荷再搭上箭,不停地左右移动着,一边冲云香大喊:“还有别人吗?还有别人吗?” 云香喊了好几声“没有”,何荷才真正听见。她收下弓箭,跑到云香旁边,看到云香侧身缩成一团躺在地上,那支矛正好扎在她弯曲的身体里。 何荷把男孩的尸体推开,拔出刀把网割断,一看云香的伤口就知道她的伤根本不是自己能治好的,也许根本无人能行。矛尖和矛杆已经深深扎入她的腹中。 何荷蹲在云香面前,眼睁睁地看着扎到她身体里的武器而束手无策。何荷觉得此时告诉她没事、说些宽慰的话已没有意义,云香心里都明白。 云香伸出手,何荷紧紧地握住,就像要攫住她的生命。 她感觉正在死去的是她而不是云香。 “你把他们的补给品都炸掉了?”云香用微弱的声音说。 “对,彻彻底底。”何荷哽咽着点点头。 “你一定要赢。”她说。 “我会的,现在我要为咱们两个赢。”何荷答应云香。 这个时候,何荷听到炮声,抬起头,想着这一定是为蓬莱门的男孩鸣放的。 “别走。”云香抓紧了何荷的手。 “不会,我就待在这儿。”何荷说着,更靠近她一点,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膝上,轻轻地把她乌黑浓密的头发捋到耳后。 “唱支歌吧。”云香说,可是何荷差点没听明白。 “唱歌?”何荷想,“唱什么?” 她确实会一两首歌,其实以前她的房间也是曾经有歌声的,她还帮着父亲创作曲调,父亲曾用他优美的声音带动了她,但自从父亲死后她就很少唱了,除非妹妹何丽生病时才唱支歌。 她决定就把那支妹妹还是婴孩时就喜欢的歌唱给云香听。 唱歌吧,何荷对自己说。可是她喉咙发紧,烟熏和疲惫已经使得它沙哑了。 可如果是妹妹何丽要自己唱歌的话呢?何荷想着,这毕竟也是云香最后的请求,自己至少应该试试。 她决定唱一个朴素的摇篮曲,那种哄挨饿吵闹的孩子入睡的小曲。它似乎来自冰冷遥远的世界,很久很久以前飘荡在她们的山野里。父亲说这首歌是山村风格,歌词朴素简单,告诉人们明天一定会比痛苦的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