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绝活?
何荷踢掉鞋子,没脱衣服就钻进了被窝。 她仍然在发抖。 她不确定那个女孩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可是她感觉应该是没有忘记的。对于一个自己曾经寄托最后希望的人,往往是不容易忘记的。 何荷用被单蒙住脸,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个不会说话的黑红头发的女孩的记忆抹去。可是却感觉她正在用眼睛盯着自己,其目光穿透了墙壁、门窗和被褥。 何荷不知道,如果看到自己死去,那个女孩会不会很高兴? 睡觉时,她噩梦连连,红黑头发女孩的脸和以前天命之战比赛中血淋淋的影像交织在一起;母亲柔弱退缩,自己总是够不到她;妹妹显得那么孱弱和恐惧;她大喊着让父亲快跑,而矿井爆炸,散射出了千万个死亡的光点。 晨光透过窗户照射到屋子里,九宫城的天空被薄雾笼罩着,阴沉沉的。何荷头疼得很,而且肯定睡梦中咬到了腮帮子,嘴里有股血腥味。 慢慢地,她从床上爬起来,走进浴室,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时,发现衣橱最外侧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衣服。是紧身长袖黑裙子和靴子。 何荷梳了一根长辫子。从月圆节仪式那天早上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打扮得像平时的自己。没有奇异的发式和服装,没有燃烧的斗篷。就是平时那个何荷,看上去就要去树林子的样子,这样让她觉得挺踏实的。 申祖庚没有给他们定早饭见面的具体时间,也没人来叫何荷。她觉得饿了,就自顾自去到就餐间,希望能有饭吃。 倒是没让她失望,中间的餐桌上虽然没有摆放食品,但是靠边的长桌子上却摆着至少二十道菜。一个年轻的男哑奴恭敬地站在桌子旁边。何荷问他是否可以自己取食物吃时,他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何荷拿了一个大盘子,在盘子里放入了鸡蛋、油香花卷、山楂酥,还另外用一个小碗盛了一碗小米红枣粥。 她一边大嚼着食物,一边看着太阳在九宫城上空冉冉升起。 吃完小米粥后,她又盛了一盘浇着炖牛肉的热米饭。 她一边吃一边想到了母亲和妹妹。她们肯定已经起床了,母亲正在准备玉米粥,做早餐,妹妹上学前在给羊挤奶。两天前,自己还在家里。这是真的吗?就两天前。 可是现在,家里显得空荡荡的,即使远在九宫城也能感觉到。 有关自己昨天在火光中的开场,她们看了吧?她们说了些什么? 当她们看到围成一圈的二十四个选手只有一个能够存活时,她们内心对自己抱有赢的希望吗?还是只有担忧和恐惧? 申祖庚和周子斐来了,问过好,然后在盘子里装满食物。 看到周子斐的服装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何荷心里挺恼火的,觉得自己要去和边梓文说说这事才行。 她觉得,等到天命之战一开始,这种双生子似的着装肯定会让他们尴尬无比。所以,必须让边梓文他们知道这一点才行。 接着,何荷又想起申祖庚说过,让他们完全听从技师们的安排。她非常不想理会他的话,可是,经历了昨晚的成功,她觉得好像他说的也没错。 即将开始的训练让何荷感到很紧张。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所有的“血祭”将会在一起训练。到了最后一天的下午,他们可以在比赛组织者面前进行私下演练。 一想到要和其他选手面对面训练,她就心神不宁。她手里拿着一块山楂酥在手指间转来转去,已经没有胃口了。 申祖庚吃完了几盘炖菜以后,叹了口气,把盘子从面前推开,从胸口掏出一个酒葫芦,长长吸了一口,然后把臂肘靠在桌子上。 “吃好了吗?吃好了咱们就说正事吧。训练。一起训练,还是个别训练?现在就决定。” “为什么要对我们进行个别训练?”何荷不解。 “这么说吧,就是说如果你有什么绝活,那就可以不让别人知道。”申祖庚说。 何荷与周子斐交换了一下眼神。“我反正是没什么绝活的,就是会做糕点而已,”周子斐说,“可是何荷就未必了,对吧?我都吃了很多你打的松鼠呢。” 何荷着实没想到过周子斐竟然吃过她打的松鼠,她一直觉得周大掌柜是悄悄地把松鼠拿走,然后自己油炸了吃的。倒不是因为贪婪和自私,而是因为通常来讲,城里的人都会吃昂贵的猪肉、牛肉、鸡肉和马肉之类的,松鼠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我觉得,你可以让我们俩一起训练。”何荷对申祖庚说,周子斐点点头。 “那行,让我看看你们俩都会些什么。”申祖庚说。 “我什么都不会,除非做糕点,然后给糕点数数也算在内的话。”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