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十三)
r> 此言正合景柠心意,她琢磨着还得说些什么,务必想出个既能让自己留下来好好问问云予鸢的事,又不至于落个“夫妻本是同云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恶名的理由。 然而云父快刀斩乱麻帮她解决了这个麻烦:“无妨,既然是府上遭了灾,王爷自当回去看顾着。又恰巧是库房走水,必定需要人手去统计盘算,鸢儿此时正应当回去帮忙。” 不是,这就把自己卖了?景柠颇为吃惊地看向了云父,而云父脸上却是一反常态的沉稳,半分看不出对女儿的牵挂。 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景柠心中不禁无限悲凉,可自己这水似乎也救不了火啊。 眼见话头都已被封死,景柠只得起身告退,跟着洛屿一起离开了云府。 回府路上洛屿面上稍显沉重地沉默着,景柠则是在一旁哀叹错失了一个了解过往的顶好机会。 至于府上走水,景柠更相信洛屿是知情的。单看那位管家喘气的模样就知道他是飞奔来的,可若火势真的紧急到了一定要请王爷回去的地步,怎么会不差人骑马来报? 而且库房啊,景柠掰着指头算了起来,自己那十数箱的嫁妆里都塞了哪些东西,王爷和云父应当都是知情的吧。 前日里那些箱子都是抬进了库房中封存的,想到王爷与她和离也不愿退还嫁妆的威胁,想来嫁妆里肯定藏了什么宝贝,还是王爷与云父都知晓的宝贝。若是真意外出了什么差池,这两人断不会还能如此端庄自持。 是一场瞒天过海的戏码么?不过这目的又是什么呢?景柠撑着下巴,在马车一晃一颠下昏昏欲睡了起来。 这两日的休息都不够充足,即便前日睡得久了些,可常言道,子时不睡等于没睡,这些日子里吃喝玩乐的劳心费神可也是补不回来的。 转眼到了王府门口所在的东街,满满围了不少人。有官府的衙役,也有看热闹的百姓们。洛屿扶着她下了车走近到府门,和官差寒暄了起来。 几位官差中品阶较高的走了出来,看似和洛屿私交不错,表现的甚是熟络,边说边将两人向火势最大的地方引去:“没想到啊,刚喝了您两位的喜酒,今日又见面了。只是这见面缘由,实在称不上愉快。” “还好,火势不大,及时调来了水车,”官差爽朗的笑了笑继续道,“只是你库房里的宝贝怕是都要遭殃了。” “不是你家的东西,你可是不心疼。”洛屿淡淡撇了他一眼。 官差毫不在意他的眼神威胁,转头看向景柠道:“嫂夫人莫见怪,他成日里得了宝贝都藏着掖着,回回劝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他也不听,多少宝物落入他手后就再不见天日。” 说着,他情绪也上来了,悲愤的捶胸顿足:“此次也算是老天爷给的告诫罢,那话怎么说来着,有物可赏直须赏,莫待成灰空追忆。” 景柠不由得有些好奇,她几次和洛屿相处下来虽不至于觉得此人自视尊贵狂傲无比,可也没随和到与什么人都能称兄道弟的,这位官差莫非也是皇亲国戚? “不过是赢了你两件玉器,怎得斤斤计较至今。”洛屿略带嫌弃的移开了目光。 “那可是老子的宝贝!你要是这么看不上也不见得直接还我!”官差不乐意了起来。 “本王凭实力赢的,你想要可以赢回去。” 两人像平常好友一样吵嘴间已到了库房。库中遍地焦黑,空中满是纸张燃烧后的残留物,呛人的烟味只往鼻间钻,景柠忍不住抬手以袖遮面咳嗽了起来。 西边的院墙上满是火烧的痕迹,似乎有人特意泼了油上去,而坍塌的位置则像是被重物锤击所致。库房里满是黑中透着暗红的木柴,还带着火星,水泼上去滋滋啦啦的冒着白眼。 官差所言不错,此处在之前应当是留存着不少的宝物,金银玉器被高温灼烧后的痕迹也如焦炭般遍布了全屋,屋外不停有人递来一桶桶的水向更深处泼去。 方才吊儿郎当的官差听了衙役汇报后表情也罕见的凝重了起来:“库房内本不应该有这么多的柴禾捆,而且从发现起火到现在不过二刻,那些木架木箱断不会烧成这样。” 他走过去和衙役说了什么,手中拿了块裹着什么东西的白布:“王妃还记得装着零碎物件的嫁妆箱是用什么锁了起来的吗?” 景柠愣了一下,在旁边的一位洒扫仆役立刻答道:“是铜锁。”看着三人同时投向他身上的目光,他挠了挠头道:“前日里管家说库房存货要清点,可人手不足,我恰好识得几个字,便被叫来帮忙了。王妃的嫁妆入库时我也在旁边,碰巧看见就记下了,我还从没见过那么顶好看的锁呢。” “那好,”官差将白布摊开,露出了里面覆着一层焦黑的物件,举到了仆役眼见,“你看看这与你之前见到的锁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