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五)
威胁之意,但即便记录下来秋后算账,却也是遵循了律例。洛屿心下明白,这事要想彻底解决还需拟个具体的章程出来,单单训斥这两人并没什么用,最终叫两人下去以尊卑不分领了二十的鸳鸯板。 出门前洛屿不忘提点:“本王的腰牌你可以挂好了,这可是你的首功。” 李尔瞬时伏地羞愧不已,脑袋都要在地上叩出血印了,洛屿摆了摆手:“起来吧,一块玉牌而已,叫你收你就收下,也当个提点,莫见了什么都当成赃物,再来个几次,怕是整座王府都要叫你们拆了去。” 李尔哼哼着回了话:“卑职断然不敢私藏,那腰牌,已交由王妃处置了。” “王妃?”如今提到这名洛屿就有些头疼。 “是,”李尔赶忙交待,“方才王妃出院门时向卑职提到了王爷您的腰牌,卑职想着这腰牌既然是王爷昨日赐给王妃的,如今交还给王妃也算物归原主。” 想也知道她拿了这块能在王府出入无阻的腰牌要去做什么,洛屿心念一转,先是拿他做筏子敲打府上的下人,如今又拿了他用来敲打手下的东西,总得还些什么回来不是? 待两人走后,洛屿招来心腹,吩咐道:“本王听说城中有个盗圣的传闻,不仅取物于无形,还会在得手后带着宝贝大摇大摆地回到失主家中。本王为他布了一局,以假腰牌为饵,未曾想他倒也真的上钩了。” 心腹呆了一下:“您是说,府上有宝贝失窃了?卑职立刻安排人手去查!” “咳!”洛屿狠狠咳了一声,对着缓过神来的心腹继续道,“此人极善伪装,恐怕会扮成府上你们所熟知的人,所以要记得,无论是什么人,拿着腰牌进了府上,都当做那位盗圣对待,明白了吗?” “是!”心腹立时应下,又后知后觉地问道,“王爷您不是说丢的是块假额吗?那若是有人用真的进来,属下们如何区分?若是王爷用了腰牌,属下们是否要进行查验?” 本王府上的人何时蠢笨至此了?洛屿揉了揉额角:“近来本王不会用那块真的,你们若是见到有人用那必然是假的,即便本王用……也是假的。” 心腹这时却聪明起来了,心领神会地点头:“王爷如此笃定,原来是真的那块丢了。属下们必将领命追回此物!” 看心腹一脸马上要将通缉令贴满大街小巷的模样,洛屿恨不能一脚踹他身上,但最终还是放平了心绪,压低声音交代:“这事要慢慢查,暗暗查,明白了吗?”” * 另一边,景柠从未想到将腰牌弄到手竟如此的容易。 不愧是“见此牌如见王爷本尊”的至宝,腰间别上它,无论去往何处都如入无人之境不说,无论谁见到她都会毕恭毕敬唤声娘娘。 如此宝物,不带出府晃悠一圈,岂不是暴殄天物?但景柠也懂得财不外露的道理,到库房选了个素雅荷包,将腰牌装了进去;担心遇到原主旧友惹出些许麻烦,又寻了条轻纱覆在了面上,顺便去领了些月钱。 一切打点置办妥帖,景柠转身踏上了早时为走尽的林间小道,若是能遇见紫姐儿还能宽慰她昨夜的闹剧已尘埃落定,不必再挂心操劳。 然而马苑里并未见到紫姐儿的身影,景柠只得找了个看起来稳重可靠的驯马童,托他给紫姐儿捎句话,自己是奉王爷之命出府,勿忧勿念。 马苑连着府上的侧门,景柠寻着从驯马童口中问出来的大致方位,在街上逛了起来。 现早已过了早膳的时辰,可路上的小吃摊仍旧只多不少。景柠在这陌生的市井烟火气里见什么都稀罕得很,手里拿着热乎乎的囊馍馍正啃着,突然闻了一股浓郁的鲜香,便逆着人流寻了过去。 香味是从一间极小的门面里传出的。 按理说,有这份独一类的香气,店内应当是座无虚席的,可这家店却是空空荡荡,偶然有人驻足观望,片刻后又都离开了。 旁边路过的大婶看景柠衣着不菲又面带迷茫地站在小店门前,快步走上前将她拉到一旁,轻声道:“看姑娘是外地来的吧,这家店可进不得。” 景柠一愣,凑上去问道:“莫非是家黑店?” 大婶皱着眉,看着清冷的店里犹豫道:“店家倒也是个好人,只是他们当家的……总之进去的人没有能全须全尾出来的,说不得还要有血光之灾。” 此时一道轻弱的年轻女子声音打断了大婶的话:“几位要来碗馄饨吗?” 景柠抬头瞧见店里出来一位面色惨白的年轻女子,消瘦的身躯微微颤抖,似乎随时会被风吹散,扶着门框方才勉强站稳。 大婶似乎对女子憷得很,看了眼跃跃欲试的景柠摇了摇头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