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下午第一节课是声乐课。

所有人都得去声乐阶梯大教室，棠菱因为没有统一午休，早早就过去了，她坐在中排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双臂交叠趴在桌面，出神盯着窗户外面的景致。

头发经过一上午的奔波，这会儿显得有些凌乱，刚才还在地上摔了一跤。

她皮肤很白，眼尾红红的，对比强烈，整个人瞧着特像是草地里滚过半圈的小兔子。

膝盖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红肿，她像是毫无知觉，满脑子都是中午在天文台顶楼和商寂在一起的经历。

老天爷爷待她不薄，她惦念了多年的尚尚，她的恩人，如今就在她身边。

往后，她一定要好好报答他，对他好。

想到这儿，棠菱又开始傻笑。

视线中，声乐大教室洁白的窗框内印着蓝蓝的天宇，一团团细腻的云朵缀在上边，像是王母娘娘袖口上的云海，格外好看。

明德种了很多香樟树，这种常绿的大乔木枝繁叶茂，远看像是一朵朵硕大的黄绿色的密云，还有淡淡的香气。

奶白色的云、淡绿色的云，宝蓝色的天穹宛若巨大的幕布，纷纷交织在一起，盛大而辽阔，堪比巨型的油画，好看得有些不真实，这就是贵族学校的风景吗？棠菱不禁有些看呆。

就在她看入迷的时候，忽地听见头顶传来一道陌生好听的嗓音，“那个.....”

棠菱一骨碌抬起眼。

是个女孩子。

很突然，棠菱瞬间坐起，双臂抻直，像是受惊竖起耳朵的小兔子：“呀，你好？”她说。

由于起身的动作，她校供下摆有些朝上翻鼓，侧耳的碎发也有些凌乱。

说话的女孩子和她是一个小班的，棠菱有点印象，就坐在她斜后方。

“我，我可以跟你坐一起吗？”女孩有些讷讷地说，她手里捧着声乐教材，声音虽然低，但音色很动听。

棠菱刚才走神太久，不知不觉教室里已经坐满人了。

自从转学来明德，棠菱还不太能适应贵族学校的生活节奏，也没有在这里交到什么朋友，每天就一个人闷闷的坐在位置上，跟谁也不说话，没想到这会儿居然有人主动和她搭话，还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子，棠菱自然爽快同意。

“好呀。”她赶忙朝旁边一侧挪了挪位置，冲面前的女孩露出一枚大大的真诚笑容，示意她坐。

坐下后，“我，我叫宋黎佳……”女孩子开始自我介绍，她戴着发箍，中长头发披散着，脸蛋有些婴儿肥，皮肤很白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些局促。

棠菱觉得她应该是性格比较内向。

“黎佳，你好，我叫棠菱。”棠菱瞧着倒是很大方。

“我知道……”宋黎佳轻声说。

“咦……”棠菱感到好奇。

“我上次看见你的胸牌了……”宋黎佳说。

“哦……”原来如此。

寥寥数语，这份友情算是结下了，然而棠菱全然不知道的是，她和新交的朋友坐在一起上课的画面，被班里的小团体看见了。

小团体三人开始抱团耳语，望向棠菱时，眼里浮现更深的蔑视和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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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陌生且没有丝毫归属感的校园里孤零零生活了一周多，棠菱除了商寂和喜欢点她回答问题的外教老师之外，谁都没说过话，每天都是硬着头皮出门坐校车来上学，存在感已经被无限拉低。

而林诗芸身为母亲，每天早出晚归，棠菱几乎很少见到她在家，母女俩日常之间的交流只通过手机短信，棠菱用的还是一支用了很久的旧手机，只能简单3G上网。

她像个透明人似的在学校里浑浑噩噩这么多天，终于在这天结识到了第一个朋友，还是一个长相十分漂亮的女孩子，难免心里会感到雀跃和欣喜。

一节课接触下来，俩人渐渐熟悉，棠菱也暴露了自己骨子里的小痴女属性。

她歪过身子，亲昵地靠近宋黎佳好些，语气糯糯地问道：“黎佳，黎佳..嗯...我可以叫你佳佳...吗？”她认真打量着新朋友好看的侧脸。

原来有个朋友是这样美好的事情，她不由得开始想念宋小果，也不知道泉林的朋友们现在都怎么样了。

“都行。”宋黎佳说。

“好的佳佳。”得到准许，棠菱开心笑了。

认识后，宋黎佳明显因为找到了一个伴不再形单影只而松了一口气，而棠菱则是深陷在新朋友的喜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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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之前，棠菱抓紧时间用身上仅有的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