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领养
地盖在脸颊上,露出一双机警又锐利的眼,带着一点被苦难生活磨砺出的狼性,随着他走近变得更凶狠。 想到昨天这少年如何像个雏崽懵懵懂懂地蹭自己手心,今天又色厉内荏地试图威吓自己,琴酒不由联想到黑色毛发的小狼崽子。按都路久司所说的,琴酒不容置疑地将手放在了试图后倾躲避的少年头顶,回忆着昨天的姿势和力道又轻轻抚摸了两下,让少年愕然顿住。 他抬眼望向来人,眼眸里的警惕消失,迟疑地偏头感受了一下,声音沙哑古怪地缓慢道:“是、你……?” 琴酒低头凝视他,抚摸头发的手顺势滑落到下巴,把脸抬起来端详了一下,才收回手道:“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少年任由他动作,并未反抗或是躲避,神情在冷淡里有点倔强:“记、得……怎么?” “你的伤已经好了,今后有什么打算。”男人站在他床边,话语却没有多少询问的语气,然而十五岁的少年却无法分辨背后的深意,自然而然地顺着对方的问题思考起来。 片刻后,少年垂下眼,抿唇道:“没什么打算。” 琴酒的声音低沉而冷静:“那你之后就跟着我吧,我会给你食物和住所。” 少年闻言抬头凝视眼前的男人,目光里带着警惕和怀疑,沙哑道:“我有什么……价值?” 年轻的男孩自幼在福利院长大,不知何时起被福利院的小孩们称为“杀人犯的孩子”,因为身处偏僻的乡下,人口规模不大,流言很容易传开,所以这个称呼伴随他度过了小学和初中。而在日本社会里,他毋庸置疑地会一直面对同龄人的霸凌。少年性情孤僻,没有任何朋友,对待霸凌他的人都会打回去,然而这也更加重了同龄人对他的错误印象。于是到了后来他就不怎么上学了,替一些街头混混打架挣口饭吃,只是大考都会回学校考试,竟然每次也都能拿到不错的排名。 日本公立学校的老师性格懦弱,因为害怕被家长投诉到PTE,所以很少插手校园霸凌的事情,再加上少年背上的声名在当地广为人知,甚至许多老师对他也不假辞色。 而他之所以会出现在东京,就是初中毕业之后结束了义务教育,用积攒的钱购买了新干线的车票,大约是打算离开原来的环境寻找新的生活。 结果阴差阳错地落到了这个下场。 影山步的话语令琴酒感到有趣,这少年在得到了一直以来渴求的机会之后,首先问的却是自己能交换的价值,其直指本质的敏锐视野几乎不像是生平描述里那个社会化程度低的孤僻少年。 “你应该知道你身上接受了一种新药,而你很幸运地获得了与众不同的能力,”男人没有隐瞒任何消息,直截了当道,“正好我在找人帮我做事。” 少年到底还是涉世不深,闻言疑虑渐渐散去:“什么能力?” “你受伤之后恢复的速度非常快,快到只要当时不死,你就能活着。”琴酒从兜里掏出烟盒,叼了一根烟在唇上,却因为考虑到地下病房而忍住没有点火,“但我不会把你当作消耗品,我要的是好用的工具。你会接受优质的教育和训练,待遇也比你从前的生活好得多。” 少年沉默了。 男人也没有催促他,只是低头打量着他的神情变化,静静站在边上等,最后听到了不出意外的回答:“……我明白了。我会做好的。” “很好。”男人赞许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声音却没有什么情绪,“我明天再来看你。” 少年漆黑的双瞳微微眯起,不自觉地露出了放松的神情。 出了病房门,打火机在琴酒指间开盖又关上,跳动的火苗在半空中明灭。他咬了咬烟嘴,将演戏过后心里微弱的复杂情绪散尽。 一切都不出都路久司所料,按照这个家伙给的剧本走下去,少年便如同主动走到舞台上的提线木偶一样乖觉。而琴酒则对都路久司的忌惮更深了一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对方的高明手段阴上一把,又或者从开始到现在的相处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毕竟玩弄人心的大师只会让别人看到想看到的东西。 最好不要跟这样的人成为敌人。 琴酒将打火机塞回风衣口袋,大步离开了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 影山步早在眼盲症状没有消失之前就看过了琴酒看的那本病例,他表面看起来只是摸索着快速一页页翻过纸张,其实系统后台已经将内容都扫描下来,因此也得到了他完整的生平信息。实验药物对他的身体有害,于是被系统回收,然而眼盲耳聋却是人设中无法回避的剧情杀,让他实打实体验了很久的黑箱,好在他每日清醒的时间不多,后台有很多东西让他打发时间,系统也可以跟他聊天,才不至于把一个正常人逼得抓狂。 要是一个生活不幸的单纯少年,恐怕在一番设计下真的会生出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或是雏鸟情结,而影山步所作的就是将这一点放大,从而麻痹他人,加速自己获得信任的过程。 他的人设由他自己搭建骨干,然后细枝末节处会被系统自行补充完善,丰富成一个有血有肉的立体形象。而这也正是他扮演人设时需要不断克服的难点,因为他需要随时收集一切能得到的相关信息填充到自己的剧本里。 他虽然拥有上帝视角,但并没有比读者高出多少,唯一的优势只在于他的行动是无法被别人预测的。 之前虽然猜测过自己的身世应该不会太好,毕竟是孤儿开局,又跟黑衣组织扯上了关系,却没想到比他想的还惨一些,属于是发达国家里的天煞开局,唯一可以庆幸的是没有作为女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