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国庆挨打
待儿子洗漱停当刚坐下,王妈妈倒拿着鸡毛掸子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王国庆一下子蹦起来:
“妈您干嘛打我?”
“哼,干嘛打你还问我?”
又是噼里啪啦雨点般的打在王国庆身上腿上。王国庆闻言顿时呆住了,暗暗叹口气,看来老娘知道张媛媛了,也知道矿上发生的那些事了,那么刘芳是恢复记忆了。王国庆直愣愣的站着,也不躲避了,任母亲打个够。
他觉得自己确实该打!他自己都想揍自己一顿,明明可以过得很好的人生,怎么偏偏就过得一地鸡毛?自己还落得个“陈世美”、“负心汉”的骂名。”对不起媛媛,对不起她爹,对不起刘芳,尤其矿上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长舌妇们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说他和“野女人”一起逼疯了老婆,更让他无地自容的难堪,毕竟刘芳疯了是事实。打吧!心也已麻木了,这颗心现在既感觉不到爱,也感觉不到痛,似一个游魂麻木的在世间游荡。如果能把自己打疯就好了。她醒了,我疯了,多好,就不去想这操蛋的人生!
王妈妈边打边骂,“好好的媳妇你不珍惜,外面的女人把你迷得五马六道的,你媳妇是咋疯的你说!你还是人吗你?你爹九泉之下都不安生你咋就不省心呐?”母亲打累了,也气得直掉泪。
“你是读过书受过教育的啊!你的丑事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家啊?媳妇疯了就领回来扔给我,你一走就是半年,早就告诉你媳妇给你怀娃了,你就硬是狠心不回来。你像个要当爹的人吗你?外面的野狐狸把你良心都吃了吗?”
王国庆索性蹲下来让母亲打,王妈妈戳着他的额头一字一顿的说,“媳妇是你媳妇,肚里的娃是你的娃,不管她疯也好不疯也好,我不给你照顾了,你自己带到矿上去吧!”
王妈妈真的是越说越气啊,作为婆婆,她一点都不护犊子,就算儿子成家立业了,该打还得打,该教育必须教育!不像有的婆婆,不管青红皂白不分对错永远站在儿子一边帮儿子一起欺负儿媳妇。王妈妈心里的气啊,怎么都出不完。自从刘芳父母来告诉她实情后,她心怀强烈的愧疚,对刘芳心疼得不得了。同为女人,同为命运坎坷受过苦受过累的女人,她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刘芳的痛苦。
“人家怀着娃啊你看都不回来看一眼!八抬大轿都抬不回你是吧?”
王妈妈下手更重,一下一下结结实实的打在儿子身上却痛在自己心尖上。
刘芳躲在里屋默默流泪,她不想见到王国庆,她不想被他拉回那个夜晚的记忆。可是听着婆婆狠狠的打王国庆的声音,开始还觉得解气,听着听着她的心也跟着痛起来,仿佛那每一棒也落在自己心头。这个男人,无论他爱不爱自己,自己是爱他的呀!刘芳走出去抱住婆婆哭着说“妈求您别打了!”婆媳俩人又抱头痛哭。这两个苦命的女人,一个男人早逝,一个男人不爱。因了王妈妈对刘芳的喜爱而缔结的婚姻没有把俩个年轻人的心拴在一起,却把婆媳俩人的命运绑在了一起,同命相怜。
夜深了,待母亲和刘芳都睡下了,王国庆默默地走出门去,在屋外的石凳子上坐下。那个夏天的夜晚格外阴沉闷热,厚重的云层好似承载着人间所有的烦恼而悬然欲坠;虫子们似乎都感受到了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和沉重的窒息感而屏声静气;青蛙也不叫了,萤火虫也躲起来了,只有偶尔的一声犬吠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王国庆的心犹如这死气沉沉的夜,没有一点亮光。身上被母亲用鸡毛掸子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他摸出一支烟,先把烟叼在嘴上,然后又掏出火柴,划了好几下才擦燃了火柴头凑近了嘴巴。微弱的火光照着他憔悴的脸,这张在不爱的婚姻和短暂拥有的婚外恋情里挣扎过的脸,这张也经过爱情滋润的脸,这张正在为婚姻为即将升级做父亲而烦恼的脸上满是疲惫。他担忧刘芳随时发作的精神疾病,他担忧孩子会不会受影响。。。一根火柴头燃尽了,他又划着一根点燃了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似乎想把心中所有块垒随着烟圈一并吐出来,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大前门”的味道。真香啊!王国庆闭上眼,贪婪地深吸一口,陶醉于香烟带给他短暂的愉悦里。这片刻忘了身上的痛,没有爱,没有恨,没有别离,没有思念,没有不喜欢的婚姻没有世俗的道德与良心的折磨,没有对未来的烦恼。。。明明灭灭的一丁点亮光在黑夜里闪烁到很晚很晚,直到东边的云层露出鱼肚白。石凳下一地的烟头。
第二天一早,王妈妈要王国庆去把三个姐姐叫来商量事情。在回来的路上王国庆把他和张媛媛的事情以及刘芳的精神疾病一五一十的都分别告诉了几个姐姐。姐姐们听得目瞪口呆,原来这么精彩啊!像听书一样。三姐赶紧拉着弟弟打听张媛媛漂不漂亮;二姐惋惜又叹气,“弟弟看上的肯定很般配,不然双职工多好啊。”
二姐三姐无条件支持弟弟,时刻和弟弟保持高度一致,她俩替弟弟追悔莫及,应该先及时离婚,说不定张媛媛已经嫁给弟弟了。那刘芳也不会跑去矿上受刺激而疯,张媛媛的爹更不会气出病来。最替弟弟后悔是看得到的前途又没影了,张媛媛那么爱他,肯定能在工作上帮助他。只有半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