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姐们儿也是过上双面人生了
今夜阴云密布,天上既没有月亮也看不见星星。
何山在陈家屋顶上乱晃悠。
“你说,就陈朗那个脑子,怎么继承得了我的医术,我又怎么放心把这个医馆交给他呢!”
陈家夫妻的私房话从何山脚下飘上来。
“相公,你也别生气,万事开头难嘛。”
“开头难?开了十七年的头了,我都快一个头两个大了!”
何山忍不住笑,陈大夫讽刺自己儿子是有一手的。
“唉,你在小朗面前说这个,多伤人啊。”陈夫人叹气。
“哼。”
“不过相公,你真心觉得何山比我们家小朗适合学医吗?”
“呵,我那是说给陈朗听的。让他知耻而后勇。就何山那个山野丫头,大字都不识几个。在医馆里干了这么多年伙计,还是只会对着药方子抓药。她能学什么医术?再说了,难道我的儿子真还会比她一个小丫头笨吗?”
何山挑眉。从某种解读来说,您儿子那脑子也算得上是稀世奇珍了,我还真不一定比得上。
“我当然不是说小朗会不如她一个野孩子。”陈夫人忙给丈夫顺气,“不过,你说那丫头现在也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虽说是没什么本事,但女子无才便是德啊。我看留在家里终归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什么意思?”
“相公,你不觉得小朗平日里对何山多有关注吗?”
何山翻个白眼,懒得再听人算计自己。从后堂屋顶一跃而下跳进一条小巷子里。
镇子的夜比山里要热闹些。偶有晚归人踏过青石板路,激起一点阴湿的水声。巷口有一家只在夜间出摊的面店,摊主只会煮五文钱一碗的素面,分量也很少,依何山一个十二岁小女孩儿的胃口也得要上两碗才能算个半饱。
这镇子虽然未必真有什么意思,但镇上的居民倒都还算得上安居乐业。听说是附近不远处有一修仙门派会庇护此地。
何山花了不少时间和瓜子同街坊邻居唠嗑,才差不多从闲言碎语中大致拼凑出此地居民对修仙界的大体认知。
修仙界门派众多,各自占山为王,若非世代有隙,几乎不会互相找事。每个门派多多少少都会庇护自己山头附近的村镇。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号称不出世的药师谷却会对山下村民中毒一事如此关心。
有的门派是世袭罔替,非同门内之人沾亲带故不可入门。有的门派则是随机缘收徒,碰到谁就收谁为徒,全看命数。不过更多的门派则是每隔多少年便会举办一次遴选,接受世间各地所有知晓此事的人上门打擂,胜者为徒,败者自行离去。
当然也有些无门无派的散修,不过这就更难遇到了。
大多数修仙者都是不屑于踏足凡人聚居的村镇的。
这三年内,何山也一直在试图打听这附近那所谓仙门的具体方位。前世药师谷谷主的挥手间十九头破血流还历历在目。更加之或许越接近修仙一事,也就越有可能得知自己为何会不断重生。
何山一边在脑子里复盘一边下意识抚摸挂在腰间的木偶。
自从下山之后,她便很少让愚木再变回从前的大小。她不想在真正有所动作前就太过引人注目。
这条巷子的尽头是一间赌场,是这镇上任何一个乞丐都不敢靠近的地方,也是这镇上大部分乞丐之所以成为乞丐的地方。
何山从怀里取出一副白色面具戴到脸上,随后在赌场门口两位打手的恭维声中走进赌场大门。
“豹子!豹子!豹子!”门口一个瘦竹竿一样的男人像着了魔一样盯着赌桌上的骰子盅不停大喊。
身边的华服男人嫌他吵闹,一拳打在瘦竹竿原本就凹陷的脸颊上:“喊喊喊,你今晚上都输了多少把了,还一直在爷耳朵边上喊,都给爷喊晦气了。“
那瘦竹竿口含鲜血,嘴里却还在嘟囔,半爬半跪地靠着赌桌站起来,正好看见庄家开盅。
“一,二,五。小!”
那瘦竹竿立时双眼一翻口吐白沫气绝当场。
何山摇摇头从他身上跨过去。
“哟,白老板。有一阵不来了。”赌场的掌柜从内间出来迎何山。
因为何山每次来都戴着一副白色面具,因此赌场里的人都称呼她为白老板。
何山略一点头,径直往内间走。
内间没有外面那么聒噪,这里的人也更少,衣服穿得也更华贵,自然下的赌注也就更大。
唯有何山不同。一身粗布麻衣,也没有掏出一点赌金的意思。
可这屋里的人却都看着何山暗自擦汗。
因为他们都知道,白老板的白也是空手套白狼的白。
“白老板,今儿我可不陪您玩儿了。我都输了十几把了。”老孙见何山面向自己,忙摆手。
何山轻笑:“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我记得今儿可是初八啊。”
屋内几人闻言皆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来赌钱的就好。众人都默默安慰自己的小钱钱。
“是,今儿的确是初八,我们也的确有货物要卖。白老板来的很准时。”掌柜忙上前给何山递了杯茶,又将她请到内间幕后。
幕后放着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