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忆深不见底

那是十年前的一场特大风吹雪，灾情之大，百年罕见。

风雪漫天的公路上，能见度不足五米，呼啸的雪花狠狠拍在人身上，像是一道道毒辣的鞭子。

此刻，上百辆车被风雪困在公路上，雪梁子浸入车内，发动机熄火。上百名乘客正缩在冰冷的车里瑟瑟发抖。

“快，你们几个去转移被困人员！”

“剩下的人，跟我挖雪梁子！”

一声令下，队员们分头展开行动。

萧山带人用铁锹挖开了一道厚重的雪梁子，一辆被风雪埋压的灰色面包车露出头来。

萧山趴在雪窝里，用手擦去车窗外的冰雪，透过玻璃看到了正躺在驾驶座椅上、被冻得脸色惨白的巴图散。

“喂喂！不要睡，快醒醒！”

萧山敲打着玻璃，叫醒昏昏沉沉的巴图散，示意他躲到一旁。

接着，萧山一拳砸碎车窗，用铁锹清理了窗户上的玻璃碴，然后奋力将巴图散从车里拖了出来。

“快，送去我们车上！”

巴图散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一线光影中，萧山的身影渐渐远去。

萧山没有丝毫停留，继续营救下一台被困车辆。

这是一辆越野车，整个车身都被埋在雪堆里，熄火的发动机早已冰冷。

风雪里，一名救援队员喊道：“萧队，挖不挖？！”

萧山摇头：“不行，埋的太深，挖起来太慢！”

说着，他抓起对讲机吼道：“剪扩钳！把剪扩钳拿过来！”

不一会儿，队员送来了手动剪扩钳。

萧山站在越野车顶部，用剪扩钳剪断越野车的车顶铁皮，直接开了一个大天窗。

其余队员将车顶抬走，萧山看向车内，顿时愣住了。

只见，越野车的驾驶舱内，一对夫妻紧紧抱在一起，他们的身躯已经冻僵了。而在他们的怀里，是一个脸色惨白的小女孩。

萧山慌忙跳进车里：“喂，快醒醒！”

丈夫艰难地睁开眼皮，正是冻得毫无知觉的阿曼·阿里木江，他哆嗦着惨白的嘴唇，声音颤抖：“救，救救孩子”

萧山赶忙探向阿曼妻子和孩子的鼻息，手指刚接触皮肤，却像是被火星子烫伤般缩了回去！

他们的身体，已经彻底冷了！

咚~咚~咚~

萧山突然从梦中惊醒，心脏狂跳不止。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像是刚刚被救上岸的溺水者。

火炉上，瓷盆里的雪水正在沸腾。

萧山长长呼了口气，伸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起身走到火炉前，将烧开的水灌进暖瓶里。

案板上的兔肉已经融化了。

萧山拿起匕首，将兔肉切成小块，喂给苍鹰。

“黑子。”

萧山摸着苍鹰的下巴，眸光灼灼：“我从林子里把你捡回来小半年了吧，你翅膀上的枪伤早就好了。你个勺子，咋还飞不起来呢？”

苍鹰默默啄食兔肉。

屋里一片静默，唯有炉中柴火的噼啪声。

萧山盯着黑子愣了一会儿神，随后起身穿好羊皮大衣，拿起登山杖，背上门后的背包走出房门。

此刻正是黎明时分，一天里气温最低的时刻。

萧山穿过招待所低矮的房屋，一路走进了光线昏暗的山林里。

几秒后，“吱呀”一声，对面的房门被推开。魏莱从房间内钻了出来，她瞄了萧山一眼，悄悄地跟了上去。

初晨的阳光穿过红叶飘落的胡杨林，雾霭迷蒙里，红叶与白雪交相辉映。这种“屹立千年不倒，倒则千年不腐”的耐寒抗旱的树木，身姿挺拔根系坚韧，像极了在这片冰天雪地里讨生活的原住民。

萧山在迷蒙的雾气中穿行，山路难行，积雪又厚，一脚踩下去就很难拔出靴子来。

一小时后，萧山已经来到了山林深处。

这片林区有几株胡杨已经枯萎了，叶子背后缠满了红色蛛丝，可能是某种传染病。

萧山从背包里拿出工具，打算将枯萎的树木砍断并集中焚烧处理。

突然，一声惊叫声从后方传来，接着便是一阵刺耳的狼吼。

萧山眸光一凛，顺手抄起登山杖就朝声音的源头狂奔而去。

山林里，魏莱跌坐在雪地上，一脸惊恐地盯着前方林间，双腿发软。

对面荒草中，一只雪狼龇牙咧嘴，正一步步朝魏莱逼近，眸光凶狠，涎水横流。

“救命啊！”

魏莱大惊失色，直愣愣呆在原地，脸色惨白。

这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林中跃出，一棍将雪狼掀翻在地。

魏莱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萧山！

此刻，他手中紧握着一根登山杖，挺拔的背影挡在了自己身前，正在跟凶恶的雪狼对峙。

“嗷呜~~”

雪狼从雪地上爬起，目露凶光，盯着萧山连连低吼。

萧山紧握手中的登山杖与雪狼对视，目光坚定，丝毫不惧，像是在看待一名旗鼓相当的对手。

他的嗓音低沉而坚定：“记住，面对雪狼的时候，要用眼睛死死盯着它们！”

魏莱狠狠咽了口唾沫，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