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吉雨
“喂,你玩不起,朝我吐口水是吧!”徐三修忽觉脸上一滴水落下,传来一丝凉意。 “我才没这么无聊。” “那是……不对……”灰衣青年耳边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像是有飞虫飞舞扰动草丛。 “下雨了!”他赶忙一骨碌翻身爬起,“啪嗒、啪嗒、啪嗒……” 雨声逐渐清晰,密集起来。 “快将盐袋子搬进车厢里!” 两人将食盐、黄金搬到马车已经累得半死,便没急着搬进车厢中,食盐可禁不起雨淋。 “好。” 徐三修把车帘子撩起来,两人拖着劳累之躯,一袋一袋将食盐抛进车厢里,直到最后一袋食盐进去,才敢松了口气。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转瞬便是倾盆大雨,两人干脆一块将黄金箱子也搬上了车。徐三修站在雨中,大雨浇在他的身上,登时暑期全消。 他浑身都被雨水淋透了,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脑袋上,张着大口猛烈地喘息,微眯着眼睛,不停地用手拂去面颊的雨水,袖口、裤管、衣角向下滴水。 “痛快!真是一场吉雨!” 地面上覆盖的干土被雨水扬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气。“轰隆!轰隆!”远方打起了惊雷,闪电划破天空。 雨依旧下着,阿冷坐回了车厢里,徐三修赶着马车,在山间野道上,留下两道车辙,估计不需要多久,雨水便能抹去二人曾来过的痕迹。 两人再回到云中郡附近,寄养快马的客栈,才是下午,走过一遍的路,再走一遍自然要快了许多。 天早已放晴,晨时的雨是一阵雷阵雨,来的快也去得快。二人在那客栈稍作歇息,凌晨趁着夜色返回代郡。 …… 吕战前两日的计谋没有得逞,儿子吕平还受了委屈,心中自然是憋了一股气。这两日,他让家丁盯死了代郡各个出城口和代王府周围,没有见到运银的马车进出。 以防多生变故,所以约定的延期日子一到,天刚亮,他便率七八十个家丁,连同数十个好手,前往代王府讨债。他知道代王府有高手,可他这数十个武者也不差,各个身怀绝艺。 起先还顾及着些许亲戚关系,以及代王的身份,这次他要彻底撕破脸皮,让代王流落街头,以慰藉他好大儿吕良的在天之灵。 代王府,我吕战吃定了! “开门,开门!” “咚咚咚!”吕家一行人气势汹汹,来者不善,代王府才修好没两天的大门被奋力敲响。 “嘎吱……”大门敞开,开门的仆役刚要训斥来者的无礼,一大早在代王府门前大吵大闹。看到眼前汹涌的人群,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两步愣住不敢动弹。 吕战还是要先礼后兵。 “我吕战登门拜访,去通知你们代王。” “是……是……”那仆役如蒙大赦,撒腿便跑。 不多时,代王带着李总管、张统领以及三十有余的亲兵来到门前。 “吕战,你来做什么?” 前两日代王中了他的美人计,是又气又恼,今日自是没有好脸色,索性直呼他的名字。 “代王,您还真贵人多忘事,约定好今天归还我吕家十万两白银,您不记得了吗?”这吕战是牙尖嘴利,言语间略带些讽刺。 “放心,记得。”代王没想到他如此无耻,贵族之间,很少说有上门讨债的。 “孤不是无赖,来找孤讨债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你先回去吧,晚一些孤自会一分不少地将银子送到吕家。” 吕战冷笑一声:“没关系的,代王,反正我吕战闲来无事,在此等候着,想来您不会介意吧。”他今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随你的便吧!”代王气得面色铁青:“你愿意等那便等,只是请你们在门前等着,不要踏进孤代王府一步!”说完拂袖离去。 “欺孤太甚,真是欺孤太甚!” 园林亭中,代王怒拍石桌,杯中茶水随着震动乱颤。 “代王您莫生气……”李总管忙劝道,二人正在对弈。 “也不知道三修和阿冷什么时候回来。” “代王您心放踏实,他们今日会赶回来的。” …… 中午时,代王府门前升起许多道烟气,在门前盯着的亲兵慌忙前来通报。 代王气得猛的将棋盘掀翻,黑白棋子洒落到地上哗啦作响。 “走,随孤前去看看!” 原来是吕战命家丁起灶造饭,主要是为了恶心代王,弄得府门前是烟雾缭绕。 仆役推开艳红大门,代王走到门前。 “吕战,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禀代王,”吕战惺惺作态:“我们这吕家七八十号人前来代王您这里做客,可代王您不愿意招待,我等肚子饥饿,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可没说不让你等回去!” “是啊……可是我吕家上上下下几千口人,都等着代王您归还那十万两白银,才能吃上饭啊……”吕战反而委屈了起来。 谁都知道吕家财力深厚,区区十万两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可他这样一说,将自己置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代王自知理亏,只能暗暗咽下这口气。 他正要返回,远处街道上车马蹄声响了起来,代王心头一紧,怀着些许期翼,踮着脚望去。 那一点越来越大,“徐三修!”代王差点激动地喊出了声音。 一人一马,扬着些许烟尘,背对太阳,在代王府门前停下。 “让让!”徐三修牵着马驱赶着围堵的吕家人。 吕战站了出来,他隐约记得此人,几个月前,时常见到此人伴随代王左右。 “哼!你暂且等着些吧,我吕家人在此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