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宝藏(三)
车轮“嘎吱嘎吱”叫唤,两人进入了山的深处,天快黑了,夕阳西斜,路很难走,徐三修下了马走在前面,弯腰砍去阻挡的藤蔓,阳光将他的脊背照得橙黄。 阿冷从车厢中出来,坐在车架上,看着眼前忙碌的青年,某一刻心竟有了咯噔的感觉,这让他很慌张…… 一个顶尖杀手最至关重要的两样东西,一柄锋利的宝剑,一颗无情的心。 徐三修仰头擦去额头的汗水,青年的秀发结成绺状。天黑透了,再穿过两座大山,便可到达修建有军库的那座山,右贤王将其称为坳吞,是黄金的意思。 夜晚的深山格外寂静,只有风吹树叶“簌簌”作响,高耸的大树枝叶茂盛,遮尽了月光。 灰衣青年提着一盏油灯,在马车前引路,倘若不是身后有个阿冷,让他一个人在这原始森林中走夜路,吓也能吓死掉。 他挥刀砍断、扯开藤蔓,“呼啦、呼啦”地响着。“等一下!”正忙的入神,阿冷忽得低喝一声,登时吓了徐三修一跳,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过来……”阿冷轻语。 徐三修慢慢走到马车旁,“咕嘟”,咽下一口唾液:“怎么了……” “别说话!仔细听。” 寂静,除了自然的声音,还是寂静。等等……不对,“嘎……吱……嘎……吱……”像是树叶被踩碎的声音…… 是什么东西?这荒山野岭的不会有人,难不成……是鬼么?青年的心提到嗓子眼,唯物主义战士走夜路也难免想入非非,他不停地咽下口水,透过灯光慢慢扭动脖子观察四周。 阿冷缓缓抽出七星剑,剑身烛光闪烁。 “吼!!” 一股罡风自身后袭来,徐三修感觉自己的面皮都要刮掉了,身后扑来个庞然大物,马匹受惊发狂拖着车向前乱窜。 车上二人被带着打了个踉跄,就势向两侧翻倒,油灯从徐三修手中脱落飞出,掉到地上。 夏日气候干燥,此处又堆积了许多落叶,干柴烈火一点就燃,登时生出一股冲天火焰。 漫天火光的照耀下,二人这才看清身后之物。那是一只硕大的老虎,吊睛白额,身上黑、白、黄花纹斑斓,上躯下沉,后臀高翘,前爪扑挠着泥土,口中低鸣。 “你去对付它,我来救火!”徐三修喊道。他谨记教诲: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尽管在这个年代,官府也查不到是谁的作为,但山火一旦蔓延起来,二人根本逃不出去,更罔提再带走山中的宝藏。而且这百里群山,烧起一座便连着一座,到时候周围定是生灵涂炭。 阿冷点点头,老虎转瞬扑了过来。 如果说赤手空拳,阿冷或许不是这大虫的对手,可是他手中有一柄绝世宝剑,根本不惧。 那老虎不知道剑的厉害,硬吃上一剑,肩膀被刺了个血窟窿,痛得“嗷呜”叫唤。尽管如此,阿冷也没占上什么便宜,肌肉紧紧夹住七星剑,拔出来时险些将手腕扭伤,自己的身体也被老虎巨大的冲击力掀飞,撞到树上。 不愧是丛林之王,在轻敌的情况下,依旧和阿冷打了个五五开。 徐三修一边扑火,一边分出余力观察着战斗情况,他看到阿冷与老虎分开,当即抽出腰间的弩箭,“嗖”地一声,疾箭如星,大虫连忙躲避,险些中箭。 此物雄踞山中多年,有着不简单的灵智。它躬腰低伏,眈眈盯着二人,知道二人绝非善茬,在思索着。徐三修填装箭矢,拉上弓弦,抬笔将射。 老虎却没了战斗的欲望,稍有些不舍地“呜咽”一声,转身离开。它在山林中没有天敌,遍地的猎物,犯不上和这两人较劲。要是再因此受了重伤,太得不偿失了。阿冷要追,徐三修连忙呼喊。 “别追了,快来帮我!” 黑衣青年这才注意到同伴的处境,火烧出了一块不小的焦土,眼看就要烧到树上,到那时候就难办了。 “来了!” 徐三修又斩出一条藤蔓递给阿冷,两人挥舞着藤蔓鞭子抽打地面吞吐的火舌,火焰随着鞭风跳舞,鞭起火落,鞭落火起。 忙碌了小半个时辰,徐三修用残火点燃一支火把,随后一脚将最后的火焰踩熄,也不顾地面上的灰烬,一屁股坐下。 土地被烧得气热腾腾,青年累个半死,身上的灰衣将近被染成黑色,脸上也涂着七道八道灰纹,他双手搭在膝盖上,吐着舌头喘气,没了半点风度。阿冷则不同,倚在树旁,怀中抱剑,轻闭双眼。 “你穿得这么严实,不热吗?”徐三修一边“呼呼”猛喘,一边用手掌扇风。 “管好你自己。”黑衣青年冷冷答道。 受惊的马跑的不远,由于没有人开路,马儿被前面的藤蔓缠住,动弹不得。 二人歇好后,徐三修为马儿斩断身上的藤蔓,顺便还给它来上一脚,口中念叨着:“不争气的东西,就数你跑得最快!” “呜呜……”马儿委屈地低鸣。 将马车牵回正道,灰衣青年举着火把在前,二人继续赶路。 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深夜再次陷入静谧。直走到一块如飞鹰般的石头面前,徐三修停下,这块石头是羊皮卷上记载的坳吞山标志物。 “到了。”灰衣青年轻呼一口气 将马车拴在鹰形石旁的大树根上,徐三修举着火把在前,阿冷跟在后面,二人开始登山。 这座山够陡峭的,或许也是右贤王会挑中这座山的原因。如果不是羊皮卷上标记了一处修缮的小路,还真难上去。 山路之陡峭,真可谓是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一点火光在山体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