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秦望：印时文不如印小说

卖书的坐商伙计看到走进来的贾琛后，便热情的上前打起了招呼：“这位公子想买点儿什么书啊？”　　“看看再说。”贾琛随口回了一句，继而仔细瞅起了周围的八大书架。　　每个书架上都贴有相应的分类标签，可谓是经史子集，一样不差。　　“不愧是有名的大书坊，几乎应有尽有，而且分的还挺细致，有意思…”贾琛心中道。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贾琛忽然看着伙计说道：“你们书坊的名字起的不错啊？”　　伙计一愣，随即挺胸说道：“那是自然，这名字乃是我们东家的一位好友所起，很多来咱们书坊的客人都夸名字起的不错。”　　“哦？不知你们东家的这位朋友姓甚名谁？可否帮我引荐一下呢？”贾琛心中一动，连忙问道。　　伙计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既然这样…能不能麻烦小哥带我去见见你们东家？”贾琛抱拳道。　　伙计再次打量了一下贾琛，有些为难的说道：“额…我们东家很忙的，如果不是生意上的事情，他一般是不会随便见客的。”　　贾琛笑道：“实不相瞒，其实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买书，而是想和你们‘三味书屋’合作一把。”　　“合作？公子的意思是…你想出书？”伙计惊讶道。　　“没错。”贾琛笑吟吟点头。　　伙计立马恭敬道：“不好意思，我看走眼了，既然如此，公子请随我来。”　　说罢，打开后门，引着贾琛来到了‘三味书屋’老板秦望的屋内。　　说明来意后，伙计麻溜儿的退了出去。　　屋内，二人分宾主落座。　　秦望仔细打量贾琛的同时，贾琛也在打量着眼前的秦望，一时间二人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秦望，圆脸中年男子，身穿上等面料的黑色直襟长袍，腰束金钱纹腰带，上面挂了一块羊脂白玉佩，乌黑色的长发被一条蓝色丝带绑着，配上其炯炯有神的目光，整个人看起来颇为精神。　　而在秦望眼里，贾琛长相虽十分俊美，穿着却比较普通。　　因此心里已经将贾琛归类为了寒门子弟：“肯定也是一位科举不顺的穷酸，想通过写书来赚钱糊口。”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秦望终于开口问道。　　贾琛抱了抱拳道：“贱姓不说也罢，秦老板叫我石头即可。”　　“理解理解，嘿嘿。”秦望笑了笑，露出一副表示‘我懂’的表情。　　也难怪，毕竟在这样一个时代，写书一直被视之为难登大雅之堂，尤其是写小说。　　所以很多想通过写书来赚钱的文人，他们为了顾及自己的名誉，便隐藏真实姓名，使用虚假笔名来写书。　　咳咳，比如《金瓶梅》的作者，鼎鼎大名的兰陵笑笑生，他的姓名和真实身份一直以来都是一大谜团。　　“听说石公子想与我们书坊合作出书？”秦望步入正题道。　　贾琛点头道：“是的。”　　秦望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说道：“石公子想怎么个合作法？”　　贾琛苦笑道：“说真的，我对这一行一窍不通，纯新手一枚，还望秦老板多多指教。”　　秦望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我给石公子说道说道，比如新人的话…售卖书籍所得之钱，书坊和写手只能五五分账。”秦望不紧不慢的说道。　　贾琛毫不犹疑道：“理应如此。”　　“第二点是写书的一些禁忌…”就这样，秦望吧啦吧啦的将这个世界文人应当遵守的一些规矩道了出来。　　毕竟是皇权至上的古代，可怕的‘文字狱’是悬在所有文人头顶的一把刀。　　别到时候钱没挣到，脑袋先掉了。　　因此贾琛不敢怠慢，一一将那些禁忌文字牢牢记在了脑海里，免得到时候踩中雷区。　　“还有最后一点也很重要。”秦望一脸严肃的说道。　　贾琛神色一紧道：“哦？是什么？”　　“写好的原稿不能直接拿到我们书坊来刻印，而是得先拿到本府衙门府丞大人处审核。　　等府丞大人审核完了，并盖上衙门的印章之后，我们书坊才敢刻板印刷。”秦望说道。　　贾琛惊讶道：“堂堂正四品府丞！可谓是位高权重，居然亲自审核文稿？”　　“是的，整个神京想要刻板印刷的书籍文稿，都必须有府丞大人亲自初审盖章。　　其他地方也一样，州一级的由州府佐贰官初审，县一级的由县府佐贰官初审，这是水国的铁律！”秦望再次重审道。　　贾琛定了定神道：“这样啊…好吧，我明天先将稿子拿到府丞大人处审核。”　　“石公子可还有其他问题吗？”秦望点了点头道。　　贾琛便试探性问道：“你们书坊刻印最多的是什么类型的书？”　　秦望笑道：“自然是什么书好卖，我们书坊就刻印什么书呗。”　　贾琛心中虽早有猜测，但听到对方如此回答，不仅嘴角一抽…　　秦望便不再打趣，直说道：“正所谓‘卖古书不如卖时文，印时文不如印小说’嘛，所以整个书市上卖的最好的还得是小说。”　　贾琛心中大喜‘果然如此！’。　　口中也立马回应道：“太好了，我擅长的正是小说。”　　最后临走的时候，贾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秦老板能否满足一下。”　　“哦？说来听听，只要是力所能及，绝不推辞。”秦望道。　　“听前头你们伙计说，贵书坊招牌上的名字是秦老板之友所起。　　我实在是很好奇，想见见此人，秦老板可不可以帮我引荐一下呢？”贾琛一直没忘了这件让他相当疑惑的事情。　　因为按理来说，‘三味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