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蛇口逃生

沙如雪猛然被拖入水中，赶紧闭上口鼻，免得被蛇杀死之前先被水呛死。不过也幸亏是在水中，大蛇只是快速的游动，并没有用肌肉绞杀他们，不然他跟薛王两人早就被大蛇压碎内脏，捻断骨头了。

在水下睁眼十分困难，水中本来就浑浊，大蛇带着他们越潜越深，两人几乎都不能视物。越往下水越冷，沙如雪眼皮逐渐沉重，几乎要陷入沉睡，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入睡无异于自杀。薛王跟他一起被卷下来，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沙如雪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在水下强行睁眼。只见薛王四肢脱力，头耷拉着垂到一边。

不行，沙如雪没办法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死去，那双眼睛那么亮，沙如雪还想再看一次。

沙如雪艰难地凑过去，寻到薛王的唇，将所剩不多的气度过去。薛王眼皮颤动，微微挣扎起来。沙如雪心中一喜，太好了，他还活着！

沙如雪心一横，张开嘴撕咬薛王的唇，牙齿和口腔。薛王不甘示弱，开始反击，如愿将沙如雪咬出了血。两个人浑身冰冷，几乎无法呼吸，只能通过痛感来唤起求生的意志。

入水已经接近一炷香时间，要是再不出去，只怕会双双死在这幽深的潭底。

巨蛇受了重伤，没有力气在水中游动，卷着两人就向潭底沉去。沙如雪手被束缚着，惊慌之中手指在有限的方四处摸索，终于惊喜地寻找到了一处温热的柔软，那里还在向外淌着液体，沙如雪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巨蛇腹部的伤口。沙如雪看到了生还的希望，用尽最后一丝内力把整个手掌从伤口刺进去，撕扯那一堆跳动着地的温热蛇肉。

巨蛇吃痛，蛇身收缩将两人缠得更紧，沙如雪感觉自己地内脏都被压碎了，难道这个方法行不通？薛王这是被自己连累了吧，就算一起死好歹要知道他的名字啊，不然黄泉路上都没办法跟他搭话。

沙如雪的右手还在蛇腹中，巨蛇在水潭四处挣扎乱撞，沙如雪指尖传来剧痛，好像手指被蛇骨折断了。沙如雪只能强忍剧痛，在心里祈祷，出水！快出水！

突然，沙如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沸腾起来，腹中那只血蚕察觉到宿主有生命危险开始暴走，剧烈的疼痛感从腹部迅速过到指尖，刺向了巨蛇。巨蛇被血蚕的毒性影响，挣扎得更加剧烈，终于跃出了水面，缠着两人的蛇尾也渐渐松动了。沙如雪刚一出水，立刻贪婪地呼吸新鲜的空气，然而此时的身体太过羸弱，空气粗暴地压进肺部，反而刺激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他已经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只能脱力地跟着巨蛇一起下坠。刚要接触水面的刹那，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也好，至少薛王还活着，沙如雪安心地闭上双眼，神识坠入了完全的黑暗。

唤醒沙如雪的是震耳欲聋的哭喊声，他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处高大的宫殿。宫墙四周火光漫天，没有脸的男女老少四处逃窜，都被暴雨般的箭矢击中丢了性命。尸体层层垒起，血流得满地都是。一个同样看不清容颜的年轻女人从低矮的牲畜道中爬出，怀中抱着一个婴孩。那婴孩乖巧得紧，不哭不闹，闪动的火光将他的眸子染成了血红色。

沙如雪被一股巨大的悲伤和恐惧包围。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自诩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死后会坠入这么可怕的地方？

要是能重新活一次，他一定不会跟师傅恶作剧，一定要把钱还给灵枢和素问。

所有往事从他眼前飞逝而过，跟师傅和师叔相处的点滴，姑射山上的每一处，受他欺负的老虎，猴子。最后是盘龙城客栈的惊鸿一瞥，这是他十九年人生中最大的遗憾，真希望他能活下来，逃出去。

那人目光灼灼，隔着万家灯火跟他视线交汇。沙如雪第一次看见这样美丽的人，那人骑在高头大马上，雄壮英武，华丽得像庙里供奉的天神。他们都称呼他为薛王，可是沙如雪想知道的是他的名字。

沙如雪看着他，只觉得左脸烧起来，还隐隐作痛。不对，这痛得过分真实了吧，怎么还一阵一阵的？难道是掉入了更深层的地狱？

沙如雪猛然睁眼，对上了梦中那人的眼睛。那双眼睛闪过一丝惊讶，又迅速恢复平静。举起的手也放了下来。

沙如雪用手捂住脸，跟对面的人控诉道：“你打我！”

薛王没理他，脱下湿透的上衣晾到一旁的枝桠上。他赤裸着上半身倚靠树干，闭着眼养精蓄锐。

薛王半湿的头发松散地披散在身后，唇角还带着在跟自己在水底互相撕咬的伤口。麦色的胸膛跟山一样结实饱满，只是肩膀上被巨蛇的毒液灼伤，还在向外渗血。两处伤口不但没让这副身躯失色，反而显得更煽情。

沙如雪没来由地想，这个人一定能让很多女孩子为他哭泣，不过幸好自己是男人，方能免遭一劫。

沙如雪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薛王眼睛睁开一瞬，扫了沙如雪一眼复又闭上。

沙如雪不死心，继续追问到：“我们之前见过面，你还记得吗？“

薛王不堪其扰，每次见面，眼前这人都用热切的眼神注视着自己。达官贵人家甚至蓄养娈童成风，但他不是其中一员，只冷淡道：“我不是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