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门之后

不多时，耳边传来流水叮咚之声，想必是附近不远处有条暗河。再往前走几步，只听得“嗖”的一声，两个童子的火把的火焰跳动了一下，灭了。众人瞬间身处黑暗之中，不能视物。

娄钦道：“各位稍安勿躁。”

两个童子不知动了哪里的机关，洞壁上每隔一段距离，都翻转出一个灯台来，每灯台上都放置着一颗夜明珠，照得整个洞内明晃晃好似白天。洞内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最中间是一个古老的祭祠，其色彩鲜艳华丽，形制繁复优美，但是在这样不见天日的地方只会给人诡异阴森之感。里边供奉的神明以背影面向众人，因为无人跪拜，显得冷清寥落。祠堂另一头连接着一条石板路，蜿蜒曲折也不知通向什么地方，路旁的墙壁也都装着夜明珠。

众人不仅啧啧称奇，连沙如雪也叹为观止。

娄钦走到祠堂前，两个童子用水帮他濯洗了双手，又在额间点了几下。他方才跪在神像前，闭眼磕头四次。

沙如雪靠近了些，只见那神像人首牛蹄，四目六臂，分明就是蚩尤的模样。

突然，一个东西吸引了沙如雪的注意，神像右侧高举着的第一只手臂上有个臂钏，上边的造型竟然跟他贴身戴着的吊坠一模一样。师傅曾说过，自己的吊坠是当年捡到的时候就有的，难道自己的身世跟这神像有什么关联？

娄钦那边的仪式已经结束。童子走到众人身前，道：“祭祀典礼已成，请各位入山。”

娄钦站在祭坛前，指着那条小路，道：“诸位，大泽神石就在此山门之后。”

最终进山门的也只有挟持着娄娴都的薛王，玉无暇，沙如雪，卢茕几人。石门一开，眼前的场景让几人都十分震惊。里边只有一汪绿幽幽的水潭，其水深不见底，还隐约散发出一丝丝腥臭的味道。

卢茕这副样子，率先发难，质问娄娴都道：“娄姑娘，这就是供奉大泽神石的地方？娄庄主不会是把我们骗到这里自己脱身了吧。”

“呸。”娄娴都脸都气红了，“我爹行事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玉无暇隔开两人，道：“卢兄，娄姑娘，寻找大泽神石要紧。”

沙如雪趁他们争执之时，四处敲击周围的墙壁，没发现哪里跟周围不一样，问：“娄姑娘，娄庄主说过怎么进吗？”

众人这才第一次把眼光投到沙如雪身上，他还是带着斗笠，众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在这密闭的室内，这副打扮多少有些怪异。

娄娴都道：“未曾提起过，不过据我所知，这集至少二十年没有人进来过了。”

卢茕道：“身为兵主祭司怎么可能没进入过这里，娄小姐还是说实话为好。”

“你！”娄娴都被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沙如雪道：“我们进入山门之时，门上长满苔藓，而且兵主神像布满尘埃，台前的垫子也没有使用过的痕迹，由此推断，娄小姐并没有说谎。”

玉无暇点头表示首肯。

薛王将剑从娄娴都脖子上拿下来，将娄娴都一推。娄娴都被他挟持了这半日，身子僵了大半，眼看就要栽倒，幸亏玉无暇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

沙如雪看到这一幕，笑道：“薛王真不会怜香惜玉，对女孩子家都这么粗鲁。”

薛王直勾勾地盯着沙如雪，那双眼睛还是跟初见时一样，锐利冰冷，好像把沙如雪看穿一样。

沙如雪咳嗽一声，接着说：“方才我观察了一圈，墙壁上似乎也并没有通往别处的机关。”

玉无暇道：“你的意思是?”

众人低头看去，那水潭隐约散发着丝丝腥气，在夜明珠的照耀下荡起细微的波纹，看上去就像活物一般。且不说会不会水，众人尚且不知这山体里的水是否对人体有害，也不知水里有什么东西，水潭底部又通向何处。

对于未知的东西，人最先产生的是恐惧，但随之而来的也可能是好奇和兴奋，希望能将未知的壁垒打破，去解密，去征服。

沙如雪和薛王都开始解衣裳，只有玉无暇挡在娄娴都身前，道：“娄姑娘，你留在这里等我们吧。“

看卢茕抱臂靠在墙上，半天没有动作，沙如雪道：“这位仁兄难道是不会水？“

卢茕冷笑一声，道：“谁知道这下边有什么，我家三代单传，还不至于为了神器丢掉性命。”

娄娴都知道要跟卢茕呆在一块儿，非常不乐意，直言要跟着沙如雪三人一起去。卢茕一看连娄娴都一个女流之辈都敢往里跳，脸上挂不住，提起裤腿就往水里走。

“嘶。”卢茕脚刚接触到潭水就被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要回到岸上，只见潭水突然剧烈翻腾起来，巨大的气泡从坛底冒出来，打眼一看就像是水开了一般。随着源源不断冒出的气泡而来的是一股剧烈的腥臭味，众人都掩住口鼻。

突然，娄娴都指着卢茕前方道：“那是什么？”

只见原本浑浊的水面隐约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物体，正在悄然接近卢茕。卢茕仓皇往岸边跑，但是由于下半身衣物全湿透，又是在水里，行动十分缓慢。

众人都被一种原始的恐惧感支配，纷纷撤向山门。

那黑影浮出水面，立在水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