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虎头鞋

“lshu……suwen……”沙如雪喃喃自语，等等，这不是《黄帝内经》吗？恐怕这小子说的是灵枢，素问吧。又问他：“你们师傅呢？”

灵枢道：“师傅死了。其他人都死了。”

素问听到这话，没忍住小声啜泣起来，他一哭，惹得灵枢也哭了起来。

“诶，别哭啊。”沙如雪最见不得别人流眼泪，一边拿手帕给灵枢擦眼泪，一边又蹲下来摸素问的头。

两人还是哭泣不止，沙如雪病急乱投医，道：“明天哥哥带你们吃好吃的，买新衣服好不好？快别哭了。”

“答应了……可不许反悔。”素问顶着两个肿眼泡，哭得一抽一抽的：“钱……也要……还给我们。”

“这个嘛……”沙如雪眼珠一转，想起师叔花隐机总是抱怨没有使唤的药童，这两人又是这样的名字，岂不是天大的缘分？因此道：“反正你们也无处可去，我知道一个地方很适合你们，等我办完事儿了就带你们过去。”

“好。”灵枢年纪小，听说沙如雪要请吃饭还要买衣服，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素问真想揍灵枢几下，被人哄几句就乖乖跟人走了，将来让人卖了都不知道。他对沙如雪道：“我才不相信你，赶紧把钱给我们放我们走，你这个坏蛋！”

“叽叽喳喳吵死了。”沙如雪粗鲁地点了素问的睡穴，灵枢正要哭，沙如雪顺手将他也点住了。沙如雪将他们先后抱上床，掖好被子。他自己则抱着剑，倚在床边睡去。

醒来时，灵枢跟素问两人都对沙如雪十分畏惧，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店小二的声音适时在门外响起，“客官，起了吗？”

沙如雪声音懒洋洋的，道：“进来吧。”

前后来了三个人，一个端着热水，一个拿着脸帕和胰子，还有一个提着一个大食盒。

店小二将食盒打开，把里边的早点摆了一桌。两个小孩儿馋得眼睛直放绿光，灵枢伸出一只小脏手去拿，沙如雪一掌将其拍掉，道：“洗脸去。”

两个小孩儿洗完脸倒是人模人样的。沙如雪托腮看着两人狼吞虎咽，给他两一人倒了杯茶，道：“素问你慢点吃，灵枢别一边吃一边漏，你是筛子吗？”

两人风卷残云，将桌上东西消灭了个干净。沙如雪问他俩：“吃饱了吗？”

“吃饱了哥哥。”灵枢冲沙如雪一笑，眼睛亮亮的。

“哎，真乖，”沙如雪奖励般摸摸他的头，又问素问，“你呢？”

素问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沙如雪佯装没听见，将手放在耳后，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素问大声道：“别装了大坏蛋，快把钱给我们！”

沙如雪掰起手指头，道：“你们刚吃了五屉肉包子，四碗粥，昨晚睡在天字号房里，因为你们太吵我还赔了店家不少，现在算下来，你们还欠我不少银子呢。”

素问涨红了脸，“你乱说！”

沙如雪站起来，佯装自言自语道：“哎，沙如雪你也太倒霉了，救了两个小鬼头还要倒贴。”说完就往外走，看两人没追上，沙如雪稍微放缓了脚步。

“喂，你去哪儿？”素问牵着灵枢的手跟在他身后。沙如雪没回答，径直走进了一家成衣店。他自己挑挑拣拣，没有看到合心意的。

这家成衣店也算盘龙城数一数二的名店了，但成衣不管是材质，针脚，花纹都比那个人身上穿的差了一大截，那人到底什么来头？

两个小孩儿站在门口不敢进，沙如雪冲他们招招手，道：“过来。”

他一手抓一个，对店老板道：“有适合他俩的衣服吗，鞋子也要。”

灵枢拿着一双虎头鞋就不肯撒手，跟沙如雪撒娇：“哥哥，老虎。”

沙如雪道：“这不是过年才穿的吗？你找双适合现在穿的。”

“灵枢，听话。”素问拿过他手里那双虎头鞋，放回了原处。

灵枢眼巴巴得看两只小老虎重新回到了架子上，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算了，也不值什么钱，沙如雪叫来老板，道：“虎头鞋要两双，再找两双底子纳得厚一点的来。”然后推了他俩一把，道：“去试试。”

灵枢看起来非常高兴，一直笑着叫哥哥快看。素问在一旁默默试，什么话也不说，完全看不到之前跟他对着干那副聒噪劲儿，反而一直悄悄看另一边的女式罗裙。沙如雪勾住他的肩膀，笑得一脸奸诈，道：“怎么，有穿女装的兴趣？”

素问脸色一变，推开他，道：“没有。”

最后沙如雪给兄弟两一人买了一身轻便常服，各一双厚底鞋一双虎头鞋。沙如雪付完钱就当甩手掌柜，把所有包袱都丢到他两背上。灵枢脸乐得跟开花一样，素问虽然没笑，但明显轻松快活多了。

这才是小孩子该有的样子。

回到客栈，沙如雪要了一大桶热水，照例把水弄得香香的。他赤裸地躺在浴桶里，招呼两个小的过来。灵枢腿短迈不进浴桶，被沙如雪像抓小鸡似的提溜了进来。

素问一直背对着两人站着，沙如雪故意喊道：“素问你不想泡澡就来给大哥搓背。”

素问一回头，就看见沙如雪白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