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有灵犀

严，除鼓声外，还有有小宦官敲着小锣，在各个门户前走来走去，口中拉长了声音：“昼漏尽，一筹后闭门！” 姜沃和媚娘再多话没说完，也只好匆匆作别，各自回去。 转弯前，姜沃回头，正看到媚娘也驻足对她挥手，姜沃就笑道：“武姐姐，五天后见啦！” 媚娘也扬声道：“好，用心学道！” 两人;声音洒落在空荡荡;宫道上。 * 媚娘赶着关门前最后一刻踏入了北漪园;门。 进门后不由松了口气，站在原地拍了拍心口。 正在院中霸占唯一一个躺椅纳凉;王才人，见她进门立刻坐起来冷笑道：“上赶着讨好旁人回来了？那刚认了袁仙师做师父;姜司历有没有给你算一卦，什么时候能得宠啊？” 这样;风凉话，媚娘不是第一回听。 就算今天都听了好几句了。 她出门前王才人就在这儿‘乘凉’，见她急着出门就立刻奚落道：“哟，一晚上都等不及了，就要去趁热灶？要我说，人家若拿你当个人物，总要打发人告诉你一声。宫正司那么多小宫女，她哪怕随意叫一个来报喜也好。直到这会子都没动静，你心里还没数吗？” 媚娘一向拿王才人当成马球场‘喑喑’;马驹子们，不理会她在‘嘚嘚’些什么。 但今日媚娘出门前，王才人说;这些话还是有些戳中她心底事;。 她回想这些时日往来，自觉她与姜沃是朋友。 然两人虽投契，如今处境却不同：一个是前途未卜，还要走偏路贿赂内监才能有面圣机会;才人；一个却是被两位仙师看重，圣人破例钦赐了太史局官位，前途不可限量;女官。 媚娘自问无所求，秉着情分去道贺，但她却怕姜沃认为她有所求，会与她疏远。 媚娘心中自有一杆秤：她会去钻营会去贿赂内监，会用手段去博一个更好;前程，但她不会利用姜沃这个朋友;。 可媚娘不知该怎么剖白自己：她会相信吗？ 于是媚娘出门前是拿定主意;：若是察觉到姜沃对她起疑，或是有疏远之意，她就再不往宫正司去了。 怀着这样;决心，一路上媚娘心情颇为沉重。 直到迎面撞见熟悉;少女从红漆门后走出，眼睛亮晶晶;向她奔来，特意来告知她好消息，媚娘才觉得一颗心落定下来，安心;甚至带了几分酸楚之意。 媚娘握着只剩下一把掌中梳;荷包，心里却觉得是有陪伴;：母亲，哪怕在这深宫里，我也不是一个人了。 因此王才人此时;嘲讽，对媚娘根本没有影响。 她是被亲哥哥们赶出家门又寄人篱下过;，要是连别人一点讥讽;言语神色都受不了，她们母女早该跳井死去了。 媚娘径直往自己屋里走，从身体到神态都表达了对王才人完全;无视和不屑。直到进门前才停下来，回头对王才人展露了一个极为灿烂;笑容，之后‘砰’;把门关上。 王才人觉得这门跟摔在她脸上似;，明明武才人一个字也没说，却把她气;险些从躺椅上跳起来。 这还不算，王才人之所以今日紧盯武氏，也是心里泛酸：原本武才人总去宫正司，结交一个七品女官，她们还笑她自低身份。可谁成想那小女官竟然在圣人跟前挂了名儿，还被袁仙师收了做关门弟子！ 京中谁不知道袁仙师;大名。 李淳风虽也出名，但一来是后起之秀，二来他主攻星象天文——跟星辰有关;只有极上层;帝王将相，一般人都深知自己一辈子也跟星星挂不上钩，甭管天狗吞日还是吞月;，都是天子要发愁;事情。 但袁天罡不同，他最出名;可是相面如神！ 他断人命数准;如同开了天眼。只是他十数年前为圣人相过面，为避僭越，这些年来，就再也没有人敢请他相面断命数了。 如今袁仙师居然收徒弟了！ 王才人越想越气：宫里上万;宫女，怎么偏武才人能抓着一个未来;小仙师呢！将来要是她给武才人算一卦或是干脆施法改个命格，岂不是要大大压过她去了？ 媚娘在屋内愉快解开发髻通头发时，外头王才人已经要气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