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醉神酿

店内鱼龙混杂，本来吵吵嚷嚷的，听到这骇人听闻的声音后，竟然全部停止争论，全都饶有兴趣地将视线投过来。

店家掌柜听说要一百二十坛酒，双腿瞬间疲软无力，差点栽在地上。

对这个场面，三娘倒是见怪不怪，从容地拉起沉舟，找个偏僻角落坐下，要了两坛上等的醉神酿，还点了酱牛肉、烟熏火腿、清炒菜心、过桥米粉等吃食。

与三娘这桌菜量适中相迥异，上官跃那桌，鸡鸭鱼肉几乎摆满整个桌子，二人还口口声声嚷着不够，欲再点上几个店里招牌尝尝。

这次不是店小二，而是店家掌柜亲自走至上官跃身旁，满脸堆笑地说道：“二位大侠，当真是海量啊。方才点了一百二十坛酒，供给么，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我这店里做的小本生意，这酒钱……”

上官跃嗤笑一声，豪气冲天地说道：“怎么，怕我二人欠你银钱不成？”说罢，就伸向怀中，不料摸索半天却依旧手中空空，一时间怔愣原地，气氛颇是尴尬。

那高瘦男人似乎也没什么钱财，躲闪着目光，避免与掌柜对视。

沉舟就欲起身，却被三娘一把拉住，对方还神神秘秘地小声道：“沉哥哥，莫要着急，你且先看。”

观两位竟吃白食而来，掌柜脸上讨好的笑容骤然收回，语气也变得冰冰冷冷：“一百二十坛，店里待会自然可奉上。只是，已点过的酒水吃食，还请二位大侠先行付足吧……”

高瘦男人依旧歪着头，躲避着视线，一言不发。

上官跃面上青一阵红一阵，故作傲娇地说道：“你这掌柜，好不势力，当我等付不起是么？我告诉你，大侠我银钱多地很，今日只是出门急，忘了携带，我那师妹自然会替我付钱的。”

三娘刚喝一口醉神酿，闻言差点儿喷溅出来。

掌柜脸色微缓，语气却仍旧不咸不淡道：“那你的小师妹在哪里呢？快把她寻来啊！”

上官跃喝得昏沉，视线草草向门外望了一眼，全然不知三娘就在他身后不远处，死盯半天，莫说人影，连条狗都没出现。

焦心地很，但他语气依旧强硬，勉强撑着面子道：“当下，我也不知她身在何处，许是和那俏相公共赴温柔乡呢。不过，我高低不会欠你银钱的，本大侠有的是办法。”

那高瘦男人此刻终于正过脸，语气同样神气地说道：“没错，我等定然不会欠你。”

掌柜轻哼一声，依旧配合着二人对话，故作耐心地询问道：“二位大侠，既然有的是办法，小的在此愿闻其详。”

上官跃通身又摸索一遍，语气仍旧傲娇道：“比如，我俩的衣服，可是一等一的好货。”

那高瘦男人指着袖子，随声应和：“对，蜀锦呢。”

掌柜朝二人衣着仔细端详一遍，语气仍旧清清冷冷，道：“就算是蜀锦，换来的银钱仍是不足。”

桌上二人一时语塞，突然，高瘦男人打一激灵，目光中闪烁着精明、狡黠，道：“对了，他还有匹马，极好的马。”

上官跃略带犹豫，但眼下似乎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遂得意地附和道：“我兄弟所言不假，正是一匹千里宝马。”

掌柜摆摆手，无奈说道：“我们店里的马已然够多，光日常喂养都耗费不少银钱。店里又不是开马行，要那么多马匹作甚。罢了，罢了，你们将蜀锦衣料留下，剩下不足的，就当小店今日倒霉。”

猛地，不远处一洪亮声音传来：“我看过那匹马，的确是通人性的千里马。要是能卖，在下想买。”

厅内众人的视线，方才都集中在上官跃这桌，此刻又齐齐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声音来源之处。

就见靠窗的桌子旁，赫然立起一人，衣着华贵无比，面容却不清秀，密密麻麻的大包小包，有些甚至已然流脓，莫说平平无奇，简直可用丑陋不堪来形容。

他刚说完话，脚步很快，似乎眨眼间就瞬移到上官跃身旁。

丑男人冲上官跃说道：“这位兄台，你那马，果真是要卖么？”

未等上官跃开口，高瘦男人却抢先答道：“那是自然的。”

上官跃踌躇着道：“卖，的确要卖，不过我这马匹精贵得很，不知你是否买得起。”

丑男人不屑地哼一声，仰着头也不看二人，说道：“那你说说，要多少钱?”

上官跃思虑片刻，冲丑男人伸出一掌。

“五百两？虽小贵一点，但毕竟是千里马，我买了！”丑男人态度十分痛快。

上官跃摇头，十分笃定地说道：“兄台，你会错意了，是五千两。”

“什么，五千两！干脆打家劫舍算了！”丑男人惊中带怒。

上官跃笑笑，故作迁就地说道：“不高，不高，已是天地良心价了。俗话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但你若真有为难之处，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众目睽睽下反悔了而已。”

这话说的不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丑男人脸上，尤其店掌柜，似乎更迫切一些。

丑男人环视一圈，脸上泛起微红，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好，五千两银子，小爷我买了！”

厅内众人唏嘘过后，竟有人开始鼓掌叫好，起初稀稀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