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给流寇洗脑

“秦霜，我……我也有名字了？”

少年秦霜，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

而周围的人群也都神色复杂，甚至带着点艳羡的表情。

毕竟……秦，那可是国姓啊！

如果只是寻常秦姓人家，倒也罢了。

到底是祖宗留下来的，也没有什么好特别的。

但此乃秦牧所赐，便又不一样了起来。

只因那是皇权所赐，从今以后少年秦霜便不再是流寇二蛋！

而是亲赐国姓的少年秦霜了。

可此时的秦爽，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

欢喜过后，还是较真的问道：“可是九殿下，您还没告诉我们要如何保证，这天下当真会如你所说呢？”

秦牧并没有因为秦霜的不识趣而恼怒，反而十分欣赏秦霜的勇气。

他仿佛在秦霜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曾经的他，又何尝不是初生牛犊呢？

微微一笑，秦牧道：“本宫无法保证，也没有人能保证！”

流民们闻言，顿时大失所望。

但却又露出理当如此的表情，就好像原本就没有给予多大的期望似的。

然而下一刻，秦牧却是郑重道：“但本宫可以保证，会尽毕生力量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当这四句来自北宋张载的宏愿，响彻在大乾的土地上，让刚刚率兵赶到的苏婉晴不禁凛然失神。

口中不住颂念：“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城头上的陈之贤也是不住念诵，仿佛找到了人生知己。

从前自己只是知道读书报国，但却从来不知道为何要报国。

或者只是圣人教诲看得多了，本能的觉得一所应当。

但是今日，陈之贤却是找到了人生目标。

“九皇子真圣人之姿！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啊！”

“我辈读书人读书报国为的什么？不就是这四句吗！”

而城内外的流寇百姓虽然对秦牧的这四句话半懂不懂，却也隐约明白了这四句话的意思。

他们不懂什么学问，也不懂什么叫圣人之言。

只是这四句话以前从未有人说过，也从没有人把这世道当做一回事。

而如今却有一人，在他们面前发下如此宏愿，要为子子孙孙开出一个万世太平！

看着流民们大部分仍旧表情木讷，秦牧暗道这‘横渠四句’多少有些对牛弹琴了。

于是清了清嗓子，凛然道：“总之本宫向大家保证，只要跟着本宫的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处不饱暖！”

此言一出，数万流寇死灰的眼眸顿时放出光来，充满希望的看着秦牧。

秦牧心中啧啧称奇，暗道：‘相比横渠四句的凌然正气，还是上帝次子洪秀全的大白话更有吸引力啊！’

要不是因为立场不对，秦牧都想喊出闯贼的经典口号“吃他娘喝他娘，秦牧来了不纳粮了”。

想必同为流贼，这句话应该更能增进彼此感情。

见到流民立场动摇，秦牧赶忙给自己加了个bg。

回首冲标营众将喊道：“《无衣》，唱！”

众将微微一愣，不明白秦牧为何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让他们唱军歌。

但长时间的训练让他们别的一般，唯服从命令最强。

于是乎，沧桑悠扬的乐声响彻在战场之上。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首来自《诗经·秦风》的《无衣》，虽没有后世诗词辞藻堆砌的华美，却充满了最为质朴的同胞、同袍之情。

而歌中对于“岂曰无衣”的探讨，应该深得这些流民之心。

更有一种携手患难、共克时艰的微言大义！

最重要的是《无衣》采用了重章叠句的形式，将团结和决心反复烙印到唱歌与听歌之人的心里。

虽然这么说很不好，但古人还是蛮懂洗脑的吗。

‘嗯……必须巡回歌唱！’秦牧暗暗道。

然而秦牧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给这些流民洗脑的时候，苏婉晴与陈之贤两人已经彻底麻了。

先是横渠四句尽显家国天下的情怀，紧跟着又是以皇子之口，说出粗鄙逾矩颇有反意的“同吃同穿”言论。

但是这还没完，刚刚还在叫嚣“有钱一起花”的秦牧，转头又指挥起了大合唱。

一首《无衣》又用最淳朴的语言，唱出先民关于同胞之情最霸道的宣言！

难以想象，这三种不同的风格竟然能出现在同一人身上。

苏婉晴美眸失神，红唇呢喃：“秦牧，你到底是何许人也？”

陈之贤则击掌赞叹，“九皇子真乃神人也！”

至于流民们则群情激昂，纷纷推搡着朝秦牧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