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龙舌4

年纪最大，但认字极少，看书的时候有不会的就会问比自己更小的孩子，也不觉得会有多尴尬，在看书之外 的事情陈年都十分严苛却又格外的温柔。

这些孩子都算是他的师弟师妹，只是他们不太愿意认罢了。

一身破烂又脏兮兮的小女孩也不受待见，陈年唯一一天走得比他们快又远的时间，是出不远的镇子上买了衣服给小女孩。

“你们看见没，这就是区别，你们也莫得新衣服穿。”小女孩对那六个孩子说道。

陈年瞪了她一眼，“再说话就扔了你。”

小女孩真的被陈年“扔”过一次，实际上是她自己跑得太远，陈年没有找到，陈年不是很讨厌这个小女孩，只是和自己想象的孩子有些差距而已……

陈年叹了一口气，望向前方，他很会带孩子，也很有耐心，但其实他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将这些孩子安全送到先生的家乡，从包袱里面取出地图，陈年看了一遍又一遍，登上海岸之后，就会使凉城，小师伯说这是先生长大的地方，到了这里其实就会安全许多，更不用那么担心……

在蛮荒天下的凌云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子已经独自远游，好像和他当年一样，又很不一样，曾经心里只有仇恨的孩子，心里其实装了很多仇恨以外的东西，好像报仇成了他的一个习惯和心结，这边不解开，他的心里装着再多的东西都无法掩盖。

凌云从昏迷之中醒来，子卿将他抱在怀里，看到凌云醒过来，“你吓死我了。”

凌云轻轻嗯了一声，从子卿怀里起来，低头看着手中的弓，子卿说道：“我也想给你拿下来的，但是握得太近。”

凌云看了一眼子卿，轻声说道：“让我一个人静静。”

猜到失去和亲口听到的失去，其实是区别很大的两回事，凌

云其实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大概因为娘亲不在自己的身边太久，所以长相随了父亲，才不是特别好看？

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凌云其实还是很失望的，世上再也没有一个血亲的孤独，不过好在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原本以为见到娘亲还会问她为什么，凌云都不知道自己原本想象的怒气和委屈，为什么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将这些思绪挤出去之后，凌云又觉得很好笑，他其实一个“娘”字都没有喊出口，但他们好像已经认识了，“你那么好看，又那么厉害，怎么看上我爹的？”

她有些惊讶这个问题，原本不太擅长处理这些事情的人，已经打好了腹稿，但却 没有想到凌云会问这个问题，她想了许久，凌云就一直等着，“眼瞎。”

凌云就只和她说过这样一句话，要是说不伤心难过委屈不满，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他从小就想得要比别人多许多，所以就没有再说更多的话，反正于事无补，不如不说，总不能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需要大人来哄，隔得再近，他也只能两人之间那种疏离和高下之感，她是自己的娘亲，却又不再是。

和喜欢穿黑衣的神仙姐姐说的话要多一些，只是凌云心里就更多些猜想而已，第一句话是：“承我因果，麻烦太多。”

“你现在所在的就是某种因果了，反正没有多大，也许是我当年随手种下的因，我也想不起来。”

凌云只是不断点头，然后就意识就回来了，这里有神仙姐姐的因果，凌云记在心里，现在可以解决当然就是现在解决最好，解决不了那也没有办法，小命丢在这里就丢在这里了，反正她又不会伤心难过。

凌云自嘲的笑了笑，从小的时候运气不太好，吃了些苦头；出来游历之后，好像运气都算不错，不算跌境的事情，自己遇上的人，也是自己的亲人了啊，不算差，你是有我无我皆可，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可是凌云还是觉得好难过，揉了揉发涩的双眼，凌云转头对子卿说道：“你听说过龙舌没有？”

子卿点头说道：“你是说……”

“你带我逃命的时候，是不是踩了很多狗屎？”子卿震惊的问道，她没有去问凌云刚才发生了什么，因为他愿意说的时候永远比她去问

要好很多，至少对于凌云而言，他大概最喜欢与人说道的就是道理和开心有趣的事情，至于他的不开心，埋在心里就好了。

凌云抹了一把眼睛，有些红，他故意撇开了子卿的视线，“踩到你了。”

“那你不也是抱了背了也抹了？”子卿双手怀抱，山峰更盛。

凌云没有接这个话茬，反正子卿说这些事情，永远都比自己厉害，他看向别用洞天的那个方向，语气淡漠，“这只弓压下的是远古之前的怨魂恶念，虽然不多，但是这么长时间，还能继续存在的，本身就 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

“好在我之前没有破坏里面的一草一木，不然咱们两个都得交代在这里，”凌云心有余悸的说道，那种冰寒的感觉就像是小时候没有衣服穿，走在腊月雪地里面，冷到了骨子里面，要将整个人都冻僵，“那边还是可以去，不过要小心一些。”

“你是要钱不要命啊？”子卿说道，“我可不想陪你一起死。”

“什么要钱不要命，”凌云正色说道，“我可是很正气的一个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