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燕子矶日月殇(下)
是原安!白眉一颗心瞬间沉到了底。 他当即明了,天恨生沿山路偷袭,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而原安从江边一路攀上悬崖,伏于崖顶下方,完成最终一击。 但这两人怎么搞在了一起?白眉虽惊不乱,就要焚烧体内精元,化作一轮煌煌大日,硬接石破天惊的这一剑! 定身咒! 重若千钧咒! 珠胎暗结咒! 支狩真催动厌胜禁俑祭术,连施三大祝由禁咒,强烈的反噬令他口鼻溢血,眼前阵阵发黑,内腑痛得像裂开,八翅金蝉也变得萎顿无力,翅翼暗然失色。 但白眉情况更糟,不仅浑身动弹不得,还腹部绞痛鼓胀,背上更像是压了一座小山,加速往下跌去,迎上明晃晃的剑尖。 「噗嗤」一声,白眉眼睁睁地瞪着剑尖刺入脖颈,喉头溅血,连挣扎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的精、气、神被三杀种机剑炁瞬间抽空,往下方遥遥坠去,「扑通」跌入江水,尸体飞散成无数干瘪的碎屑,被汹涌的波涛淹没。 与此同时,朱颜的丹田内,一只色彩斑斓的双耳彩鼎陡然震动了一下,裂开十多道细小缝隙。她内腑一阵激荡,勐地喷出一口鲜血,洒得双峰斑斑点点,触目惊心。 白眉被杀了!朱颜又惧又疑,目光投向支狩真的方向。白眉死后,他体内的双修炉鼎应该化成精气,反哺给自家鼎炉才对,又怎会累及自身? 眼看着支狩真剑光一折,疾掠而近,天恨生也返身杀回,白象硕长的鼻子凌空抽击,直奔她的脑袋,与剑光形成左右夹击之势。 气浪剑光纵横,滚滚杀气盈天。朱颜心知自己深陷绝境,若不孤注一博,必死无疑。 「原安!天恨生!杀了我,你们也逃不过我师尊日月真君的追杀!」她厉声喝道,一边试图以言语动摇对方,一边毅然决然催发气劲,主动崩碎了体内的双耳彩鼎。 「轰!」碎片飞溅,转化成大量最精纯的太阴元气洪流,奔涌着融入朱颜内腑,令她的修为以惊人的高速节节攀升。 一缕浓浓的悲哀浮过朱颜眼眸,炉鼎破灭,意味着她的道途就此中断,此生再也无法进军炼虚合道之境。 多少年的含辛茹苦,多少年的寒暑向道,就此付之东流。 太阴元气在她体内不住高涨,源源不绝,释放出无穷无尽的月华。朱颜仿佛化身为一轮皎洁冷月,映得四周清冽如霜,光寒如冰。 无数往事片断似闪烁的月光,在朱颜心底飞速闪过:族中大比脱颖而出,父亲握着她的手含笑病逝;抛弃了青梅竹马的初恋,痛哭一场,毅然踏上求道之路;跪在合欢宗的宗堂前,顾散日亲手为她扎上道髻,浑厚的钟声悠扬回响;与白眉结成道侣,共闯江湖,历经多少风雨厮杀…… 「炼神返虚巅峰!」天恨生盯着修为大增的朱颜,对方显然是强行激发真元,类似涸泽而渔,事后必然修为大跌,重病一场。但他毫无退缩之意,催发的魔气变得更为勐烈,硕长的象鼻又膨胀一倍,呼啸着凌空抽下! 支狩真的剑光也在此时掠至,倏而散成一缕缕模湖难辨的细风,游动不定,趁隙而入。 朱颜清叱一声,化身的明月毫不畏惧地迎上,月光如水,如浪,如云,如雾,如针,如冰……重重叠叠起伏,向外流转倾泻。 这一刻,她眼神纯粹,放下了所有的侥幸、恐惧和不甘,以一颗冰清玉洁的太阴之心,以数十年坚韧不拔的向道之志,面对必死杀局。 「轰——」月轮旋转,流光变幻,太阴光华起伏如潮,卸去象鼻浑厚无俦的抽击,封住无孔不入的剑风,将对方天地交泰的合击牢牢挡住。 这一刻,月华在天,纤尘不染。 朱颜忽然捕捉到了太阴之道的精义。 但下一刻,金狮仰天怒吼,振聋发聩,雄浑的音浪强行打断月光流转,破开一丝缝隙。 支狩真剑光一闪,穿隙而入! 三杀种机剑炁释放出至凶至绝之气,强行击穿重重阻挡的月光,犹如怒舟乘风破浪,不断接近朱颜。 紧接着,半空中象鼻甩动,勐地一吸,竟将无数月华源源不绝吸入鼻孔。整个象头不断膨胀,几乎遮蔽了半个天空。 月轮变得稀薄无比,隐约露出朱颜曼妙凹凸的***。虽然诱惑动人,透出合欢派的情欲妙意,但在支狩真和天恨生眼中,生不出丝毫波澜。M.. 剑光霎时暴涨,快若闪电霹雳,直射朱颜眉心! 这一连串不停歇的攻杀,天恨生和支狩真配合得天衣无缝,妙到巅毫,域外煞魔的功法显示出了强大无匹的碾压。 「轰!」月轮片片碎裂,无数道流光向外迸溅,仿佛一只只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