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偷听

那老妪和商之行并不知道，金满仓昏迷之时，胸口生出一股暖流，钻入体内，疏通经脉，只晕厥了片刻，便即醒转。

但他不敢动弹，躺在地上，竖起耳朵，偷听两人谈话。

只听得商之行说道：“此去混元宗路途遥远，弟子又被魔教追杀，一路上恐怕无法保他安全。”

老妪闻言，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回事？”

商之行沉声道：”二十年前，天机子前辈找到我师尊，说万年大劫将至，魔教必定趁机作乱，要我们正教齐心协力，早作筹划。师尊便派弟子潜入魔教，打探情报……“

那老妪听他说道“二十年前”“潜入魔教”，心中一惊，问道：“你师尊是谁？你今年多大岁数？”

商之行答道：“弟子拜在空真人门下，今年三十二岁。”

那老妪动容道：”原来你是混元宗掌教空真人的弟子，怪不得年纪轻轻，便敢孤身潜入魔教。二十年前你只有十二岁，和这小孩一般大小，当真委屈你了！”

金满仓心中暗道：”哪有什么委屈了？换作老子去当卧底，有吃有喝不用拉客，开心还来不及呢。“

只听商之行微笑道：“师尊常说，我辈修士，当心怀天下，以救苍生为己任！区区二十年，对修仙者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何谈委屈？弟子不过是遵循师命行事罢了。”

那老妪肃然道：“空真人心怀仁义，老身向来敬佩得紧！”

她这句话说的语气诚恳，显然绝非客套之言。顿了顿，又问道：“你在魔教这许多年，地位已然不低了吧？却为何会被魔教追杀？”

商之行苦笑道：”弟子近日得知，魔教暗中培养了一批棋子，意图对我正教不利，弟子便想将那份名单偷出来。可在苍穹峰等了许久，一直无从下手。直到昨日，终于等到机会，抢到了那份名单，却也因此暴露了身份，被他们追杀至此。弟子在魔教中，主掌艮山殿。”

金满仓听到此处，恍然大悟，心道：“原来你是偷了魔教的一份卧底名单，逃到这里的。青蜂洞那群人，便是魔教派来追杀你的。魔教想派卧底去正教，却不料自己的卧底名单，竟被正教的卧底给偷了，哈哈，当真有趣！”

那老妪动容道：“主掌艮山殿？那你已是魔将了？”

商之行道：“八大魔将之一。”

那老妪再次打量眼前这位汉子，赞许道：“魔教教主古老魔之下，除左右护法，四大魔尊外，当属八大魔将地位最高。短短二十年，你竟能有如此成就，当真了不起！“话锋一转，又沉声道：“但你却为了区区一份名单，放弃如此重要的身份，实在太过轻率！”

商之行摇头道：”师叔有所不知，魔教这批棋子非同小可，乃古老魔亲自挑选，传授秘术，目的是潜入各大仙门，破坏封魔大阵“

那老妪听到“破坏封魔大阵”，脸色一变，厉声道：“破坏封魔大阵？你确定？”

商之行正色道：”弟子愿以性命担保！”

老妪眉头紧锁，沉吟道：“万年大劫即将降临，封魔大阵便是我们最后的依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古老魔要摧毁封魔大阵，损人不利己，对他毫无益处，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呢？”

金满仓听他们语气凝重，心中疑惑：“封魔大阵是什么东西？是用来封杀魔教的吗？不过，听死老太婆的口气，又好像不对。”

老妪想了一阵，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开口问道：“那份名单呢？”

商之行从怀中拿出一件物事，递到那老妪面前。

那老妪接过一看，却是一块巴掌大的玉牌，正面刻着“斗转星移”四个大字，反面有几行小字，似诗非诗，似咒非咒，刻的是：“轮回花开，白骨复苏，残魂归一，舍身成魔，偷天换日、斗转星移”。

老妪脸露不解之色，抬头望向商之行。

商之行苦笑道：”这块玉牌是弟子从魔教圣子古临风手中夺来得，确是棋子名单无误。只是弟子愚钝，想尽办法也无法解开其中奥秘。“

那老妪将玉牌交还给商之行，道：“这玉牌另有玄机，可惜我身负重伤，无法动用神通，等你带回混元宗，交给你的师门长辈破解。”

商之行点头应了，接过玉牌，小心收好。

那老妪又问道：”你在魔教这许多年，可曾见过魔教左右护法？“

商之行摇摇头，道：”这两人身份极为神秘，除了魔教教主，谁也不曾见过他们。弟子在魔教这许多年，也只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一个叫‘无法’，一个叫‘无天’。“

那老妪恨恨道：”方才那黑袍人修为极高，施展的‘天地牢笼’乃魔教独有的邪术，我怀疑他便是‘无法无天’中的一个。”

想起当时情形，若非那小孩奋不顾身相救，自己早已死在那人手下了。生死之间，只隔一线！任她心性沉着，此刻回想，亦觉侥幸。

回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金满仓，不禁暗自感叹：“想我何等身份，竟要一个孩子相救！”

金满仓心道：“原来那黑袍人名叫无法无天吗？这名字，比你死老太婆可神气多了！咦，死老太婆叫什么名字？”

只听商之行疑惑道：“倘若他当真是魔教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