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香灰

月亮升起来了，金色的月光洒满庭院，香案已经摆好。玉桃急忙回去请小姐，心想，真是的，也不知道这个芹嫂在干什么，按理说，每次的香案都应该是她擦的，希望自己擦的能入老夫人法眼，不然不满意还要被数落。

玉桃冒冒失失的只顾走，没看路，撞上了刚回来的二奶奶，只见二奶奶手里提着几包草药。

“二奶奶，您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啦，府里的玉宝瓶正在做祈福仪式。”

“哎呀，我怎么给忘了呢，这是给小姐抓的药，她夜里咳得厉害，赶紧喝好了吧。”交了药，二奶奶赶忙往东厢房跑去。

此时，老夫人已经跪在香案的最前面，见老夫人身后摆了几个跪垫，便找到最边上的一个跪下，小心的叫了句：“妈。”

老夫人用眼珠瞟了一眼，不言语。

不一会儿，清岚也到了，垫子差不多也占满了。

李婆看了眼月亮，欠着身对老夫人讲：“老夫人，时候差不多了，开始吗？”

待老夫人点头，李婆开始站在香案前，并拢的双手呈顺时针一圈，逆时针一圈开始晃动，嘴里念着：“青光月光，洒落金光，宝瓶纳光，护府贵安……”

随后，李婆揭开盖着宝瓶的黄绸子一角，轻盈得揭了下来，

只见一个白绿相间，透如湖绿的宝瓶呈现在众人眼前，在月色的衬托下散发出特有的光泽。李婆打开宝瓶的盖子，右手执三炷香，用燃香一端绕宝瓶三圈，左手并拢指向月光，目视月亮，停顿了片刻，声音洪亮的喊了声：“聚！”随后左手滑向宝瓶口。神奇的是，燃起的的香竟往瓶口里钻。

老夫人见状，点了点头，对一旁的阿祥吩咐道：“这个香婆果然技高。”

“是。”阿祥附和道。

在一系列的操作下，祈福仪式完成了。李婆举起宝瓶盖子，照着今天的月亮描出月亮的形状。随后生怕瓶里的空气跑了似的，迅速将瓶子盖上了。

“老夫人，成了。宝瓶的灵气唤醒了，贵府必定万事大吉，只不过，需要在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的月夜，在月下纳光，好把这些年散的气给补回来。”

“多谢，你同管家去领赏吧，到了日子，我自会让阿祥去请你。”

“老夫人不必客气，只是这香炉里的灰凝聚了污浊之气，需要散落在月光下晾凉，然后处理掉。留不得。”说罢，李婆退去了。

众人行过礼后各自散去，阿祥小心的从香案上抱起宝瓶，准备送回楼上，见玉桃正在给刚起身的小姐捏膝盖，说道：“对了玉桃，你去把芹嫂找来吧，让她来收拾香案。”

大小姐看了眼玉桃，表示允诺，刚才玉桃带自己过来的路上说还没去看看究竟，这下正好可以一起去看看。清岚拉起玉桃的手，示意她一起走，玉桃高兴的点点头。

“二奶奶。”老夫人拉长了声音，让人听了不觉发冷，“你留下，”

清岚见状想要上前去，被二夫人推开了：“你快走，不用管我。，”

清岚只好跟着玉桃去了后巷。走到后巷门口，见阿庆住的屋子还亮着灯，清岚突然紧张起来，马上又藏在墙后面，推了推玉桃：“你去看吧，我进去算怎么回事。”

玉桃这时正准备踮起脚尖往里走，突然听见院子里有了声音。两个人便从墙边探出头来。

这时，只见芹嫂拿出木盆和需要浆洗的衣服，坐在了板凳上，阿庆往里盆里一桶一桶的倒水，月亮倒映在水面上，像面明镜，芹嫂边洗衣服，边和两旁的阿庆和莲蓉说笑，莲蓉不时还挑起水花往阿庆身上泼，芹嫂见状也加入莲蓉的泼水行动，阿庆只能绕着圈跑开，笑得莲蓉好不开心。

哼，好一个一家人，就顾着在这开心。清岚把探出的头收了回来，拉起玉桃的手道：“走！回去！”

“可是，还没叫芹嫂去收拾香案呢。”

“你自己去吧。”清岚赌气般甩开了玉桃的手，走了。

阿庆听说芹嫂要去收拾，提出要去帮忙，芹嫂说莲蓉行动不便，让阿庆留下陪她。莲蓉道：“我在这看看月亮，阿庆陪您去收拾的更快些，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就好了。”

芹嫂拉着阿庆同玉桃往外走，正好看到一个身影从后巷的门口拐进去，清岚！她怎么来了？阿庆想着。

清岚回了自己的房间，此时二娘正跪在东厢房冰凉的石砖上，头埋得很低。

“你不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做给谁看？”老夫人气愤的拍了下桌子。

“妈，我没有……”

“你恨不得柳府人仰马翻，不然你怎么掌家呢？”

“这又从何说起呢妈，”二奶奶眉头紧锁，摇着头。

“也就是我的儿子被香油糊了眼睛，这么多年我就想不通他看上你什么了，对，就是你身上的妖媚之气，呸，是污浊之气，你不仅没为我柳府添个一男半女，还祸害这里。真是恶心，小心跪脏了我的地。”

“妈，我……”

“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好大的脸，这么大的日子你不到场。”

“我这不是来了吗，妈，别生我气了。”

“来凑热闹还是逢场作戏啊？你倒振振有词。”说罢，老夫人的胳膊猛地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