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屈辱

沈家几人，沈长平的心大部分在朝事社稷之上，其余小部分心思，教导沈祯，提点沈逸。

对沈瑶这个非亲生的小女儿从没有过严肃管教。

沈瑶自幼跟沈祯和沈逸的时间更多。

沈逸是温柔的哥哥，沈祯是善意的姐姐，两人把她保护的滴水不漏。

她要什么有什么，以至于性子也养的娇气活泼，天真灵动。

她顶着首辅千金的身份，出去任何场合，只有朝她恭维吹捧的，从没有欺辱找麻烦的。

哪怕是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不长眼的，也自然有沈祯和沈逸为她出头。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受过这样大的委屈。

那眼泪便控制不住，簌簌落下，逐渐地竟然哭出声来，十分委屈可怜。

凤椅上的皇后却听着那些哭声眼神更加冰冷。

从沈祯的事情暴发，建成帝赐婚到今日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皇后暴怒之后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这些年她虽见过沈瑶很多次，但每一次沈瑶都是跟在沈祯身边，皇后的目光多在沈祯身上。

对沈瑶印象并不深重。

只记得是个长相漂亮，眼睛大而有神，眨眼的时候那眼睛像是会说话的讨喜姑娘。

但做太子妃……

且东宫情况还有些复杂，这太子妃人选当然不能仅仅是漂亮就够。

所以皇后才叫了沈瑶来，想仔细地看一看沈瑶，敲打提点一番。

结果沈瑶还没到凤仪宫，倒是先传来了消息。

说沈瑶在宫门前哭哭啼啼抹眼泪，要兄长沈逸陪她一起到凤仪宫，还拉拉扯扯不松手，沈逸好生安抚劝说了一番她才过来。

这副样子怎么能担得起太子妃的大任？

皇后听了那消息，心里不愉快，沈瑶到了之后，她便冷脸给她立规矩。

一方面是心中愤怒发泄，另外一方面，也是想看看沈瑶的反应。

结果沈瑶就是个蠢货！

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到现在还哭哭啼啼……

她的每一个表现，每一个反应，都精准地踩在了皇后的怒火临界点上，让皇后恨不得叫人把她推出去砍了！

“别哭了！”皇后放下茶盏，当的一声不轻不重，却叫殿内伺候的太监宫女全部跪倒在地。

皇后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本宫只是让人规范你的礼仪，你这样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倒像是本宫如何欺辱你一样！”

“……”

沈瑶强迫自己忍住伤心和眼泪，啜泣道：“臣女知错，请皇后娘娘饶恕……臣女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臣女只是愚笨。”

“本宫看出来了。”皇后的声音依然冰冷，“可你马上要嫁入东宫做太子妃了，这样愚笨怎么行？”

沈瑶这会儿已经学聪明了，顺着皇后的话便说：“请娘娘指点！”

“你每日都到凤仪宫来一趟，本宫会让玉嬷嬷教导你……玉嬷嬷是跟着本宫多年的心腹，熟悉各类礼仪和宫中规矩。”

“只要你认真学，一定会有所改变，来日成为端庄持重的太子妃！”

每日到凤仪宫来？

沈瑶一听如坠冰窖。

可形势比人强，她现在这样的处境，哪里敢再说“不”？

她强忍了眼泪，领下懿旨。

皇后摆手让她退下。

沈瑶跪了起码一柱香，膝盖疼的像是要碎了一样，根本站不起来。

那先前为她“纠正”行礼姿势的两个宫娥上前扶她，按着皇后的吩咐，将她扶到了偏殿去休息。

沈瑶一走，皇后的脸色更为难看，“竟是个废物。”

她身旁的玉嬷嬷也眉毛紧拧：“老奴也万万没想到，永久郡主那样端庄娴雅，是为京中闺秀典范的大小姐，亲妹妹竟然这么上不得台面。”

“沈祯是青阳大长公主亲自教导过的，自然不同。”

皇后冷淡道：“这个沈瑶，听说霍兰馨生下她之后身体就不好，一直病病歪歪。”

“做母亲的病痛缠身无法教导，又被父亲、兄长、姐姐疼宠，没有受过一点风吹雨打，便是这般娇花模样！”

玉嬷嬷点头：“的确……可是她马上要做太子妃了，这样子怎么能行？”

虽然先前皇后说，让沈瑶进宫来教导规矩礼仪。

可做太子妃从来不是只靠规矩礼仪，而是靠头脑智慧，心计手腕的。

沈瑶除去首辅千金的身份之外，根本是难当大任！

皇后又是一声冷哼，“她不行就算了，只靠着她暂时将沈家握住，等过几个月，再让芷涵入东宫为侧妃。”

“她是本宫的侄女，论才貌德行不比沈祯差，更将这个沈瑶甩出十万八千里。”

更重要的是，殷芷涵与她一条心。

只是可惜了没有沈家这般强悍势力，才只能屈居侧妃。

……

冰泉宫

顾靖渊一身白色锦衣，头戴垂缨冠，腰束青玉带。

轻摇慢摆的折扇带动着扇风，将两侧垂缨扇动的起落不休。

明明是端正英气，丰神雅逸的大好青年模样，可那桃花眼中的潋滟波光却流露几分邪气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