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有病吃药
“欸?”
“欸!”
“溥队等——咕嘟咕嘟。”
突然,她被摁到了水里。
冰凉的雨水顿时将她淹没,顺着鼻孔嘴巴往里钻。
她忙闭住气,手死死抓住盆沿,抵抗着把自己往下摁的那股劲儿。
大约过去两秒钟时间,她被拎了起来,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滑。
安酒用力甩了甩头发,看清眼前的人,“溥淮,你是不是有病!”
溥淮冷冷看她,吐出三个字,“清醒没?”
“我——”安酒气急,“我一直都很清醒!”
溥淮蹙眉,眼神审视地看她,像是在观察这句话的真伪。
倏然,压在她颈后的手又要用力,安酒挥手打翻了盆。
哐啷一声,水花四溅,打湿了两人的裤腿。
安酒以指为梳,将湿哒哒的头发向后梳起,露出那双因愤怒而显得异常明亮的眼睛。
“溥淮!有病就去吃药!我不是医生,治不好你的病!”
先前刚对他泛起的一丝好感,也在此时消散殆尽。
她无非就是跑到外面和别人打架,然后险些把他给揍了,说话语气也有点冲之外,还有什么问题?
安酒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仰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不服道:“你为什么要惩罚我?我做错什么了?因为我打架?还是因为我没听你的话?”
溥淮垂眸与她视线交集。
却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抓着她后颈的手指脱力滑开,却不小心沾上沿着发丝垂下的水珠,引起一片小小的冰凉。
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肩上,他抓起毛巾盖在她的头顶,遮住那双仿若星辰般闪亮的眼睛。
“把头发擦干。”
安酒被罩在毛巾下,她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拽下。
“溥淮。”
她叫他,踮起脚,手抓着他的衣领贴近。
冰冷的水汽随着靠近,在逐渐缩小的空气中流转,被每一次呼出的气息搅乱、吸入,继而温暖。
她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定着他。
“你为什么不解释?你是以什么身份管我,队长?还是限时老师?”
她逐渐贴得更近,近到能清晰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
安酒再次闻到了那股清新的味道。
但这次她分辨不出来出处,也有可能是她的。
她的精神恍惚了一瞬,却极快冷静下来。
“溥淮。”
“别忘了你说的,你会注意。”
她松开手,往后退步,重新拉开距离。
她眼底染上冰冷,仿佛在刚刚极近的距离下,学到了他的精髓。
溥淮喉结轻滑。
声音极轻地叫她——“安酒。”
她后退一步,眼睫翕动。
却看到他垂下眼皮,遮住了一种她并不熟悉的目光。
她转身离开。
……
铁门处传出门锁拨动的声音。
奶奶从半睡中惊醒,起身一看,惊诧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安酒把门反锁,坐在床边脱鞋。
“嗯,没啥事我就先回来了。”
她脖上一凉,有什么东西被抽走,随后听到奶奶说:“怎么还把溥队长的毛巾拿回来了?”
安酒愣了下,回头看一眼奶奶手上拿着的东西,低声道:“忘了,到晚上我再给他送回去吧。”
闻言奶奶仔细打量着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她挪动身体靠近过去,“小酒别动,奶奶给你擦擦头发,这样睡不行,要感冒的。”
安酒盘腿坐在床上,腿上盖着被子,很顺从地听奶奶的话不动。
毛巾再次覆盖住她的视线。
奶奶动作轻柔,毛巾边角一上一下地抖动。
窗外的雨哗哗直淌,让安静的气氛多了些沉闷。
奶奶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也都没再问,只是帮她擦完头发后,轻轻把她揽在怀里,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着她的肩。
安酒抿紧嘴角,眼神里透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哀戚。
她就这样缩在奶奶的怀里,感受着她的体温,她的心跳,静静的。
奶奶往上拽了拽被子,将被角掖进她的腋下,手指不停地拨动她潮湿的头发。
当细碎的水珠溅进安酒的眼睛,像在冰面上砸出一条小缝隙的石头。
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宽。
哗啦一声,全都碎了。
就像之前从身上剥离的不明物质,飞起的瞬间烟消云散。
安酒感觉头脑一片清醒。
她错了。
生活还没稳定,奶奶的身体还没强壮起来,她不该被情绪控制。
可能是这几天被逼仄环境逼得情绪高度紧绷,一经发泄之后,由最高点猛地掉落至低谷,身体开始不适,出现不良反应。
对感情的需求一下猛增,恰好溥淮出现,自己又……的确不反感,是被放大后的情绪操控了她。
如今冷静下来一想,感情又不一定非得是爱情,还有亲情。
比起爱情这种不稳定的东西,当然还是自己和奶奶过好更重要啊。
安酒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