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明嫡长孙朱雄英
洪武十五年,五月。
京师,应天太子府。
也就是大家口中说的东宫。
平日里仁慈宽厚的太子朱标,此时正暴怒无比的嘶吼:“为何你们这么多人,连一个八岁的孩子都照顾不好,孤要你们何用?孤的英儿才八岁,才八岁啊!”
“孤再也听不到我的英儿叫我一声爹了!”
在他身前,跪伏着一大群的宫女内侍和太医,闻言皆不停的磕头求饶,惶恐无比。
朱标长子,朱雄英,在陪同太子巡视之时,意外感染痘症,也就是现在说的天花。
天花在这个没有疫苗的时代,可以说是绝症,大人都扛不住,更别说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了。
感染了不到两日,便没有了气息。
长子骤然病逝,朱标仁厚不假,但他也是一位父亲,怎能不暴怒?
“英儿啊,英儿!”
朱标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见此,众人想劝太子节哀,却又不敢说话。
只有太子妃吕氏,上前紧紧握住朱标不停颤抖的双手,跟着落泪道:“殿下节哀啊,殿下,只怪英儿福薄,天意如此!”
但嘴角却闪过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笑意。
朱标闻言,心中更痛,哭的更大声了。
朱雄英,自幼聪明过人,活泼可爱,又是家中第三代的长子,深受自己和父皇母后的喜爱。
自其生母过世,就被父皇母后一直带在身边,可以说是老两口一手带大的,就连自己这个生父都没老两口带的时间多,其中倾注的心血和感情不可谓不多。
小儿子,大孙子,老头老太命根子。
朱雄英病逝,要是被老两口知道了,恐怕天都要塌了!
但这等大事,根本又不可能瞒得住。
皇上驾到——跪迎!
真是怕什么就会来来什么。
伴随着公鸭子嗓声音响起,一位身着麻布衣,穿着布鞋的威严老者雷厉风行的走了进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洪武大帝——朱元璋。
“咱的大孙怎么了?”
一进门,朱元璋就对的自己的长子朱标质问道。
“父皇,雄英他雄英他薨了!”
“什么?”
闻言,朱元璋虎目含泪:“废物,废物,你们这群废物,连一个孩子都照顾不好,咱留着你们何用?”
朱元璋眼中杀机尽显,他可不是仁厚的朱标。
顿了顿,扭头对着身后一个黑黝黝的汉子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话:“毛骧,把这群混账都给咱活埋了,让他们下去再好好的服侍大孙,给自己赎罪!”
“遵旨。”
被叫到名字的汉子,俯身听命。
毛骧此人,长着一张大众脸,虽说其貌不扬,但能在朱元璋这等狠人手下做事,还能官运亨通,做到锦衣卫之首这个位置,没点能力是不可能的。
他的为官之道很简单,一是忠,二是狠。
其父毛琪曾为朱元璋平定天下,立下汗马功劳,被封为开国七十九位侯爵之一,后不幸病逝。
毛骧原本可以安稳的享受祖辈的蒙荫,继承爵位当一个富贵公子,但他拒绝了,他想靠自己搏出一个富贵荣华。
前年的空印案就是他一手操办的,其办事能力和忠心深得朱元璋认可。
毛骧行了一礼,正要上前把这些宫女太监和太医抓起来,朱元璋思索了一番,不解气的继续说道:“慢着,先把这群太医家中的女眷给咱发罪到教坊司,”
“他们的儿子,孙子都给咱赐死,他们不是看着咱的大孙死吗?咱也让他们尝尝,自己儿子,孙子死在自己前头的滋味儿!”
老爷子要饭的出身,一生都在刀口舔血才夺得了这天下,那颗心早就硬的如同铁石一般,盛怒之下,就更显得残忍了。
“遵旨!”
毛骧可不知道什么叫残忍,他只知道听命办事。
嗡!!!
跪在地上的太医们,听到朱元璋的话,脑中如同炸雷一般,久久才回神,不停的磕头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等真的尽力了,实在是实在是痘症此疾,药石无医啊!”
太医院院使张济更是以头抢地,跪行到朱元璋面前,痛苦道:“皇上,臣死不足惜,可臣的儿子和孙儿,他们是无辜的啊,求皇上看在臣侍奉多年的份上,饶他们一命吧!臣的孙儿才刚刚满月啊!”
“那咱的大孙就该死吗?”
暴怒的朱元璋已经不讲道理了。
眼看跟皇上求情无用,张济转身对着朱标,不停的叩首:“太子殿下,您劝劝陛下,收回皇命吧!”
他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仁厚的太子身上了,尽管额头已经磕破了,不停的往外渗出鲜血,也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一样。
一旁的朱标,眼眶通红,尽管他心里也知道,一旦感染痘疾之症,十不存一,俗话说,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这件事怪不得太医们,只能怪雄英这孩子福薄,天意难违。
可是儿子曾经的可爱模样一直在脑海中久久不能忘怀,那一声声“爹爹”仿佛就在耳旁,他是一个太子更是一位父亲。
“等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