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可以不去北大的

呼呼呼！！！　　凛冽的大风刮着，吹得人直心慌。　　王正平推着车子，杨思涵跟在后面。　　一出大门，一股冷风直往脖子里灌去。　　“嘶！！”　　王正平倒吸一口凉气。　　外面跟院里面还是有区别的，围墙虽然看着不怎么高，但还是能挡风的。　　而且别看现在的衣服厚，但保暖还真比不上厚实薄薄的一层羽绒服。　　一整套的棉衣棉裤，还有大棉鞋，棉帽子，一双羊毛手套。　　“上来吧。”王正平一步跨上自行车，一脚蹬着地，也幸亏他个子够高，不然都连不到地上。　　厂里面给他配的二八大杠，后座的箩筐被他取了下来，是他吃饭的家伙事，没了那东西，后座本来就是坐人的。　　杨思涵也是紧了紧围脖，坐上去了，两只手抓着王正平的棉衣。　　“塞进兜里呗，怪冷的。”王正平说道。　　杨思涵咬咬牙，也不犹豫，直接抓了进去。　　王正平也不犹豫了，一蹬地，就出发了。　　王正平蹬的不算快，要是天太冷了，一大双羊毛手套都不够保暖。　　这时候，正是早上干完活回家吃饭的时候。　　人们都一个个扛着锄头、铁锹，背着箩筐，三三两两往家里走。　　现在虽然是冬天，地里没有什么活，但还是要去修修水渠离，整整田地，这也算工分儿，不过，大多都是混日子去的，暖和的没几个，大多都是磨洋工。　　王正平在这几个村子里，名字还是很管用，大大小小的人几乎没有他不认识的，也没有不认识他的。　　“正平，这是去哪儿啊？”　　“出去办点事儿，富贵叔，您这是忙完了啊。”　　“就那点事儿呗，后面的闺女谁一家的呀？这么俊。”　　“我同学。”　　“……”　　“好嘞，那您忙，我就先走了。”　　“……”　　“富贵叔……”　　“正平啊，这是又下乡来了，我那还有两只兔子，都给你留着呢，你明天后天得空的话过来拿走吧。”　　“真的假的？这年头你还能打着兔子，本事可真大！太谢谢您了，您可是帮了我大忙了，厂里领导这次给我下了死命令了，这次要是收不上来什么好东西，就让别回去了。”　　“害，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有好东西不想着你，还能想着外人不成？”　　“好嘞，那我明天过去，您放心，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好……”　　“……”　　“小奎哥……你这是喂完猪了？”　　“嗯……是正平啊……”　　“你忙，你忙。”　　……　　“许叔啊，最近有什么收获吗？”　　“别提了，这大冬天的那几只鸡也不下蛋……过几天，我家都吃不起了。”　　“那我说，您家的公鸡就是太多了，又不会下蛋，卖两只也能过了这个冬天。”　　“哎，我再想想吧。”　　……　　“嗯？怎么了，”王正平一路应付过去，好不容易来到了一段没有人的地方，正骑着呢，忽然感觉腰间有手在动。　　“没事，就是感觉你人缘可真够好的。”杨思涵伸手点了点王正平的腰间，大声说道。　　当然没办法，不大声，这大风吹着，两人又在自行车上，杨思涵说话声音不大点，王正平根本听不到。　　“害，实话跟你说吧，哪有什么人缘好不好的。不过是我出价比别人高罢了，其他的采购员巴不得多压榨一点是一点，口袋里多落一点，两斤的给他们压成一斤六两，我不一样，在附近，我是知根知底的，如果我也这么干，就没办法在这个村子里继续生活下去，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在我这里能卖的价更高，时不时还能让我给他们捎些盐巴火柴什么的，有了利益，他们自然愿意把东西卖给我，说两句好话又不要钱。”王正平却是淡漠的说道。　　“哦。”杨思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还以为单纯的是一个村子的互相照顾呢……　　这也就是没有说出来，说出来王正平肯定不以为然，别看现在说的火热，出了事情，没了利益纠葛，谁还看你一眼？　　毕竟，这京郊的村子，跟其他的偏僻地方的小村子不一样。　　其他地方的村子，基本都是一村一姓的那种，而京城这地方，大多都是来逃难的，往上数三代，基本上谁都不认识谁，村子里鱼龙混杂，什么姓都有，哪有那么浓厚的关系纽带。　　……　　“我记得你以前上学的时候都不怎么说话，我们是同桌，你都不跟怎么跟我说话，你现在变化可真大。”杨思涵继续说道。　　“高中是高中，那时候我不跟你说话，你不能跟我说吗？还有，你那时候可真凶啊。我记得你老是掐我的胳膊，有一天掐的特别狠，回家让我奶奶看到我胳膊上有印子，还问我，谁欺负我了，她老人家非要去找他，我硬是咬着牙没有说出去，不然你可就惨了，你还不谢谢我。”王正平调笑着说道：“再说了，这毕业都几年了，我是采购员，就是干这个活计的，不说话怎么行？”　　“呸！谁让你老是弄丢我的橡皮的，那次掐你，不是因为你不小心把我一整瓶新的墨水都摔碎了吗？我还记得真真的，那是我伯伯送给我的礼物，很贵的好不好。”杨思涵羞恼的又掐了王正平一把。　　她也想起来了，那时候的趣事，仿佛还在昨天，心头也有几分感慨，看着眼前宽厚的背影，目光中都多了几分欢喜，轻轻的将脸颊贴了上去。　　“嘿嘿……”王正平感受到背后的触感，也是笑了笑。　　“你要是也去上大学就好了……唉……”杨思涵说着，目中又露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