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五回中 杨安儿重病离世 李铁枪欲当头领
原本杨安儿是立即要走的,但柴安风多留他们在这里吃了一份早饭,也好趁机同许久没有交流的刘天雄扯上几句。
刘天雄在红袄军中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可在杨安儿和杨妙真身边就乖得跟孙子似的,不敢随便同柴安风开玩笑,只捧着柴安风给他准备的一大锅白粥说道:“多谢柴大官人了。我这是多少年没见过白米了……”
“得了吧你,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你好功夫、好手段,打家劫舍,想必也是一把行家里手,劫了人家地主富户的粮食,难道你没吃过白米吗?骗谁都行,偏要骗我!”
刘天雄有些冤枉地说道:“柴大官人这就有所不知了。别人不敢说,但我刘天雄劫到粮米,除了交到头领、姑姑这边作为军粮之外,便是留给负伤的弟兄吃的。我自己绝对不会多吃一口。记得上次吃白米,还是在结了那家富户的时候。那户人家可有钱的紧,库房里面粮食堆得跟小山一样,咱们弟兄就是想搬也来不及搬,又看巾帼官兵杀上来了,就干脆敞开肚皮吃他娘的!哪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
刘天雄还在回味,却听杨安儿说道:“行了,少说两句吧。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走了吧,不要再留在这里打扰柴兄弟了。”
刘天雄吃了个瘪,也不敢继续往下说话,同柴安风辞别了两句,便跟着杨安儿和杨妙真离开了。
目送着他们三人连同另外二十来个随从离开了岚山城,又见李全等人也都拔营离开,柴安风终于松了口气:唉,这事儿总算差不多算是结了吧?“
耶律楚材却给他泼了盆冷水:“树欲静而风不止,柴兄还是要小心啊!”
“那谁是树?谁是风呢?”
“哈哈哈
!”耶律楚材放声笑道,“柴兄说话是越有越来越有禅机了。风也好、树也好,总是要动的,至于怎么个动法,那不过就是四个字而已……”
“哪四个字?”
耶律楚材冷笑道:“很简单,那就是‘看看再说’。柴兄现在手里有兵有将,有钱有粮,还有一座坚城和马上就要修建起来的码头,怕他怎的?”
果然如耶律楚材所说的。
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麻烦之所以称为麻烦,就是因为你不想招惹他,他却会主动过来招惹你……
柴安风送走了红袄军的人马,休息了还没有几天,便有人叩门求见——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才告别了没有几天的刘天雄!
柴安风见他的时候正在吃中饭,按理说在饭桌上见客未免有些不恭敬,但对刘天雄这样的粗人,却没什么好客气的。
于是柴安风便派人将刘天雄叫进来,又多摆了一副碗筷,开口便道:“哟!怎么是你啊?别是嘴巴馋了,到我这里来打秋风的吧?既然来了,那你就在我这里吃一口吧!我虽然穷,但让你刘天雄吃几口饱饭的钱还是有的!”
不成想刘天雄完全没有搭话,而是用一种异常凝重的眼神望着柴安风。
柴安风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问道:“刘天你愁啥呢?我脸上长着花了吗?你就这样盯着我看?”
刘天雄咬了咬牙:“柴大官人,洒家奉姑姑之命过来传信——我红袄军大头领杨安儿,两日之前已经……已经……”
“难道已经死了吗?”
那一夜,柴安风已经被杨妙真打了预防针,知道杨安儿身体不好,是死是活也就是今冬明春之间的事情了。
然而杨妙真已经说了,自己的哥哥应当至少还有一个多月的阳寿
,怎么可能仅过了两三天就死了呢?
刘天雄点头道:“是的,杨头领积劳成疾,已于三日前死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样的消息,柴安风还是不禁有些唏嘘:杨安儿胸怀大志,也颇有才干,并且还懂得从善如流——一看到柴安风的岚山城这副热火朝天的模样,立即就想到要效法模仿,这种能够勇于承认自己错误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和最了不起的——假以时日,他必然能带领红袄军走出困境,建立一番功业!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杰出人物,就这样死了,居然就这样死了!连春节都没有扛过去!这未免太让人感到震惊了!
可是这还不是最令人惊讶的。
只听刘天雄又接着说道:“遵照杨头领的遗命,红袄军大军由姑姑执掌,又命姑姑同李全大哥成亲,共商大计……”
“荒唐!这根本不可能吧!”
“不荒唐啊……”刘天雄摸了摸他那颗光溜溜的脑门,“自从杨头领生病以后,红袄军大小事务都是姑姑主持的,让她来执掌红袄军,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没说这事荒唐,我是说让妙真姐姐和李全成亲的事情荒唐!这门亲事那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嘛!别告诉我,这也是你们羊头岭的遗命!”
这个刘天雄原本是全真教的弟子,说白了就是个道士,跟他聊什么男男女女的事情,还不如聊一聊《道德经》《南华经》来的实在,在这事上柴安风跟他没什么好掰扯的,越扯就越糊涂。
倒是耶律楚材说道:“柴兄,这事说荒唐也荒唐,说正常也正常。杨安儿死后以杨妙真为头领,可以保持红袄军的稳定,不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