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回下 后招竟然是史弥远 可惜没吓住柴安风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摇得好像电风扇一样。
柴安风不能不立即阻止杨妙真。
史弥远在南宋朝廷里一言九鼎、说一不二那么多年,手下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仇家、冤家也同样是车载斗量。朝廷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别看平时谦逊得个个正人君子一样,可谁也不是善男信女,“干脆把史老相公杀了”,这个想法不知在多少人脑海中闪现过多少次了!
然而真要让他们动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杨妙真却不一样,山东红袄军头领的她,既有杀史弥远的手段、又有杀史弥远的胆量,只要柴安风一点头,她立即就能让史弥远身首异处!
而眼下柴安风在朝廷中枢之外,史弥远骤然死了,只会造成权力的巨大空虚,柴安风自己却没法分一杯羹,反而便宜了第三方势力。况且现在还远未到天下太平的时候,朝局还是要以“稳定”为第一要务的。
这是不言而喻的,于是柴安风又补了一句:“姐姐,史弥远现在还杀不得!反倒是你,还留在这里没有好处,万一被史弥远识破了身份,可就难办了。今日妙真姐姐特意南下替我解围,我肯定是要谢你的,只是现在还腾不开手,到时候我再补上好了……”
柴安风的话没有说完,可“逐客令”的意思却已经很明确了。
杨妙真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爽快人,当即点头道:“也好,其实我是来澄清浦家那个浦受成的死因的,既然柴兄弟说不是你杀的,那就肯定不是你杀的。这件事情还没完,不过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兄弟,你这边事多,我就不打扰了,今后还有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只要我在一天,山东红袄军就不会把兄弟当外人!”
言罢,杨妙真伸手拍了拍
柴安风的肩膀,又朝身后众人拱手团团一揖,便率领了大战一场的刘天雄等人,不知走哪条路返回山东去了。
其实柴安风是舍不得杨妙真就这么离开的,无论是红袄军的前途、金国人的动向,他都还有许多问题要问杨妙真。就是没有那么许多问题,杨妙真那超群绝伦的美丽容颜,柴安风也都是没有看够的,远远还看不够……
那边史弥远正在等待柴安风的正式回答,可是迟迟没有等来,却瞧见柴安风鬼鬼祟祟同身边一个人说了一大套的话。
史弥远年轻时候寒窗苦读,眼睛读得近视了,年纪大了以后又得了老光眼,那么远的距离,史弥远认不清柴安风在同谁说话,便轻轻拉过女儿史烟罗,问道:“柴安风这小子在做什么呢?”
史烟罗两只杏眼一抬,答道:“柴大官人似乎在同一个女子告别呢!”
“放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边胡扯!”
史弥远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抬高了音量,明面上是在对自己的女儿史烟罗发牢骚,实际上则是在责骂对面的柴安风。
柴安风远远听见了,不禁有些生气,刚要骂回去,却被姐姐柴念云拉住了。
只见柴念云抢先一步,站到了弟弟柴安风的面前,躬了躬身道:“史老相公来啦?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为了慑住郭守明的气势,柴念云这次出场之前,特意穿了全套的凤冠霞帔,毫不掩饰地显示出自己“柴郡主”的崇高地位。
这样的地位,史弥远虽然未必真的放在心上,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只见史弥远稍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又道:“柴郡主别来无恙啊!老夫这次亲来华亭县,是专程来劝令弟的。希望令弟以大局为重,立即就去临安澄
清一切,以免去朝廷一场纷争为好。”
柴念云的意见,向来都是反对弟弟同朝廷直接对抗的。
不过这个意见有一个明确的前提,那就是要保证弟弟的绝对安全。之前柴安风、耶律楚材等人已经分析得十分明确的了:浦受成,肯定不是柴安风杀的,这个真相不难说明,难的是如何让朝廷文武百官相信这个事实?并且万一朝廷已经定下了先入为主的决断,就是要拿浦受成之死大做文章,至柴安风于死地的话,那一切的辩驳、澄清、调查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这样,柴念云要是勉强柴安风去临安受审,那就相当于把弟弟往火坑里推了。
正在犹豫之间,却听耶律楚材建议道:“柴兄、郡主,史老相公远道而来,必然人困马乏了。不如请史老相公去我们青龙镇、青龙港小憩一番,如何?至于柴兄去不去临安,再从长计议好了。”
这是一条反客为主的妙计!
史弥远刚才拿出了“绝不动刑”的条件,把难题扔给了柴安风——要是都已经答应了不用动刑,柴安风都不敢去的话,那必然是柴安风心里有鬼!
而柴安提出请史弥远去青龙镇暂住的邀请,则是针锋相对的。要是史弥远不愿意去,那就显得史弥远没有半点诚意,对柴安风没有半分信任,那之前所谓“不动刑”的承诺自然也就不能当真了。
史弥远听了一愣,苍老的脸上随即扬起笑容,既没有答应、又没有拒绝,反问道:“不知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耶律楚材从容上前一步,拱手答道:“晚生耶律楚材,现暂在柴大官人府中参赞。”
“哦!原来你就是耶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