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回上 满腹心思皇帝见宰相 讨价还价公爵出条件
闭,立即伸出蒲扇大的手,一把就把大门撑住,口中叫嚷着:“作甚!开了门干嘛还要关?”
门里的人哪有黄有功的力气?顶了两下实在是吃不住黄有功的气力,眨眼之间,
大门已是豁然洞开。
相府家人一看有人硬闯,纷纷取来火把、灯笼,看看到底是谁长了熊心豹子胆!
可一看黄有功凶神恶煞一般站在眼前,这群人顿时傻了眼:这不就是去年那个砸了咱家相府大门的黄大个子吗?怎么这厮今天又来闯门了?
要是别人,就凭宰相府的派头,这些门客家丁,还不把闯门的打个半死,再扔了出去?
然而这些人却都知道黄有功的厉害,一条铁棍子挥舞起来,一个人能打十好几个。黄有功厉害便罢了,更厉害的是他身后的崇义公柴安风。
他们谁不知道,自己家相爷同这位崇义公老爷不对付,正打着笔墨官司呢,是咱家相府的敌人对头。而这恰恰说明了,柴安风现在的实力,虽还不能同史弥远平起平坐,却也能打个有来有回了。他们两个人的交锋,就是一场龙争虎斗的好戏,别人随便掺和在里面,立刻就好像一只闯到龙虎之间的小麋鹿,一眨眼就会被撕得粉碎。
因此相府中人没一个敢动手的,面面相觑了半天,才推举出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家人,出面道:“这位是崇义公府的人吧?不知深夜闯进来,所为何事?要是吃醉了酒走错了门,那就赶紧回去,免得两位主子脸上不好看。”
这老家人不愧是相府里的老人了,这句话说得不卑不亢,又暗藏杀机。
黄有功是个不会讲话的人,也不知应当如何答话,只能闭着嘴一脸严肃地杵在众人跟前,反而造成了一副不怒自威的威势来。
这下,相府里的下人们就更加尴尬了——真是进又不是、退又不得,自己分明是在名正言顺地看家护院,这时候怎么反而显得理亏不敢动手了呢?
正在这时,柴安风走进了门,嬉笑道:“黄有功,怎么回事?叫开了
门,怎么不过来回话?叫老子在外面好等!”
这下更麻烦了!
一个黄大个子就不好对付,没想到崇义公柴安风亲自来了,叫我们这些下人怎么应付得了?
还是那个老家人怯怯上前半步:“原来是柴爵爷来了啊!老头儿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不过这大半夜的,不知爵爷到这里来作甚?”
“来见你们史老相公啊,难不成是过来吃夜宵的?”柴安风道。
史弥远虽然专权,却并不怠政,每天起一大早就要进宫面圣,从皇宫退回之后就要批阅从各地送上来的奏章,到了傍晚还要见客。忙了一整天,史弥远除了听听女儿史烟罗说话弹琴之外,就别无休息的时间。因此,通常见完最后一拨客人之后,除了有危及江山社稷的军国大事之外,就再不见人,从没有过破例的时候。
所以听柴安风说要见史弥远,那老家人也犯了犹豫:“这个……爵爷,相府的规矩,这个时辰寻常是不见客的。不过既是爵爷要见,那就非同寻常。不如这样,请爵爷在这里稍安勿躁、稍后片刻,小人回去请示一下咱家相爷,要相爷答应,小人再引爵爷进府,如何?”
“嗳嗳。你这话就讲错了。史老相公,的确是要见的,却不是我见,而是另有一位贵客要见,我可以等,那位贵客可就未必可以等了……”
贵客?什么贵客?
相府老家人又犯了糊涂。
临安城里达官显贵虽然不少,可在地位上高过崇义公的却不多,也就是那几位赵宋皇室的贵胄而已。而这几位姓赵的贵人,同史老相公熟络也好、生疏也罢,至少都懂得礼仪,不会大半夜的过来敲门搅闹。就算来了,以史弥远的权柄和地位,也未必就肯开门接见。
那崇义公柴安风口中那位贵人,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