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回上 乐极生悲宗政中毒 究根问底宋慈验尸
了话题:“你这厮叫什么名字?我们不打不相识,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呢!”
那武将“呵呵”一乐,也玩笑道:“看来爵爷也是不斩无名之将嘛!那末将就通报姓名——末将宣正大夫、梓州路武信军节度使王强!”说着,便一拱手,朝柴安风作了一揖。
“哟,官当得不小嘛!将来当了大官,可别忘了关照我哦……”说着,柴安风已经笑了出来。
“不敢不敢。”王强赶紧谦逊道,“孟老将军是我的恩人,柴爵爷搭救了老将军,那也是我的恩人,没说的,要是将来有用得到末将的地方,末将没有二话,一定
赴汤蹈火!”
柴安风要的就是这话:“好,你这句话我记下了,到时候可别反悔哦!”
旁边立即有同王强相熟的武将插科打诨道:“爵爷,王强的话,你可要斟酌着听啊。知道吗?这厮就是在襄樊前线巡哨的时候吃醉了酒,被孟老将军一顿责罚,这才打发出来到了云贵那边当官。也不知道这厮哪里找了门路,居然官是越当越大了。以前都是我教他怎么拉弓、怎么射箭,现在居然还要给他鞠躬行礼,这话……不知从何讲起呢……”
王强却不服气起来,喝道:“你少眼红,老子的官位,那是同蛮夷一刀一枪砍出来的。别说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了,就是跑到云贵那里什么都不用做,你就给老子待上个十天半个月,还能回来就不容易了……”
正说话见,却听远处传来呼号之声:“皇城司办事,闲人退散!”
皇城司来了!
柴安风心头一紧,循声望去,却见远处一票人马锦衣皂靴——正是皇城司的服色,领头一人又高又瘦,乃是外号“高脚猢狲”的皇城司提举郭守明!
这货这个时候,来这里作甚?
柴安风有些疑惑,却又见宫里伺候皇帝的太监保宁也跟着来了,这才忽然想到,皇城司也不只是特务机构而已,遇到重要的旨意,皇城司也是要护卫传旨的。
果不其然。
皇城司兵丁快步跑近,列好了队伍,又听郭守明一脸严肃地说道:“皇上传旨,百官跪接!”
宋朝的宫廷礼仪没有明清那么严格,寻常皇帝的旨意无须臣子跪着接旨,只有关乎朝廷政局大事的旨意,才会有特别关照,必须双膝下跪、施以全礼。
这里的文武官员都懂得规矩,齐齐一撩袍角便跪了下去。
柴安风无奈,也想下跪,却听保宁轻声说道:“皇上有特旨,爵爷不必跪着,肃立接旨也就罢了。”
柴安风松了口气:“多谢保公公关照了,那就请公公
传旨吧!”
于是保宁轻轻咳嗽了几声,扯着公鸭嗓子将皇帝的旨意从头念了起来。这道旨意写得引经据典、词藻堆砌、罗里吧嗦、废话连篇,满是所谓的翰林院的酸腐味道,显然不是皇帝的老师真德秀草拟的。
圣旨文采平常,可内容却是又简单、又重要。
简而言之,就是孟宗政襄樊一战虽然失败,可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也不用去追究什么罪过,命孟宗政当场开释,先交由柴安风调养疾病,先免去本兼一切职务,今后另行启用。此外,孟宗政之子孟珙带兵有方,升任正四品忠武将军,领忠顺军节度使,命暂署襄阳防务。
听见了圣旨,柴安风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结结实实落了地。
捧过圣旨,柴安风又重新浏览了一遍,确认自己耳朵没有听错,这才大声笑道:“哈哈哈!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这件事,终于被老子办妥了!”
他一边笑,一边扶起一旁已是热泪盈眶的孟银屏,又大声招呼道:“嘿,大牢守监人在哪呢?还不快给老子把孟老将军请出来!”
刑部大牢守监原来也是孟宗政手下的部将,只是他混得不算太好,在一众武将之中显得位卑职小,因此刚才只默默缩在一边,不敢挤进人群说话。
现在听柴安风招呼,赶忙答应一声,又让众人就在大牢门后等着,自己一猫腰便钻进了刑部大牢。
不多时,那守监又从牢门里满脸堆笑地走了出来,身后则跟着身材高大、精神矍铄的孟宗政!
孟宗政头上的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身上也都换上了用崇义号出产的绸缎缝制的新衣服,穿在身上更是将皱褶抻得平平整整——他嘴上虽然未必说得出口,可心里却是异常期望着这回复自由的一天!
柴安风迎上前去,见孟宗政虽然面相憔悴了一些,可气色倒也还算温润,想必身体也很健康,并没有被牢里的生活折磨到,日子过得还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