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下 绝情哥哥乘火打劫 热心姐姐雪中送炭
库存的货物全部变现,手头一下子多了七千贯现钱。
有钱在手,郑婷儿顿时底气十足,大手一挥,便将已到付款日期的原材料和机器工具的欠款还了,更按照原来工钱的两倍数额,将今年拖欠的工人工资一笔清偿。
这些织工、窑工辛苦出来打工,还不是为了多挣几个钱么?他们一看见郑婷儿老板出手如此大方,早把之前嚷嚷着要“叫歇”(罢工的古称)口号忘到了九霄云外,立即重新坐上织机、钻进窑炉开始工作,立马就恢复了生产。
也亏南宋的工业很大程度上还停留在简单的手工业层次上,否则真要换成二十世纪以后的重工业,光开工也得花上十天半个月时间。而这一次开工,便将之前积压了一个多月的产能瞬间释放,短时间内便又生产出一大批新的商品来。
然而这次,郑婷儿再也不用担心产品的销路了。
原来婷儿这边生产的绸缎和瓷器,虽然质量上比起之前并没有什么大的提高,可现在却多了个“御用贡品”的名声——不但赵宋皇室自己使用,更用来赏赐给皇室信得过的大臣,而且看这架势,似乎明年新春过后新皇登极也将大量订购郑婷儿名下生产出的商品。
这就
了不得了。
要知道,赵宋皇室虽然以慷慨大方著称,却也不会像村里的土财主那样随便发放赏赐,能得到皇家的一件赏赐,可谓是可遇不可求的莫大的荣誉了。而现在,你只要有钱,就能在市场上购买到同贡品无异的商品,这则能不让那些没有机会获得皇室赏赐,却又在心里趋炎附势的地主、富商们趋之若鹜呢?
于是,郑婷儿手里的商品,挂了“贡品”的名头,短短十来天时间就狠狠赚了三四万贯现钱,可谓是一朝翻身、天下闻名了。
不过这次郑婷儿倒并没有像上回那样盲目扩大生产,而是听从了柴安风的建议,先巩固只织坊和窑厂的基本盘,赚来的钱,宁可将哥哥名下的天香楼收购下来,也不愿意再多开几家织坊和窑厂了……
柴安风听了郑婷儿的故事,就好像做过山车似的,长舒一口气道:“什么叫峰回路转?什么叫柳暗花明?我看也不过如此了。到底是婷儿你的绸缎厉害,居然名声都传到皇宫里了。否则要是没那几个太监送钱来订货,说不定我们今天就吃不上这天香楼了。”
郑婷儿摇摇头:“爵爷你都想到哪去了?酒香也怕巷子深,我的物件虽好,却还只是在民间销售,皇宫里的人无缘无故怎么会知道?还不全是崇义公府的功劳?”
柴安风听了这话又有些懵逼了,瞪大了眼睛问道:“这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郑婷儿亲自执筷为柴安风添了菜,这才莞尔介绍起来。
原来那天柴念云叫赵宜霖取了几匹绸缎、几样瓷器之后的第二天一早,便拿着这些东西进了次皇宫。到皇宫里别人不找,就去找了大行皇帝的皇后——也就是下任的太后——杨皇后。杨皇后之前早有懿旨,想要收柴念云做干女儿,因此柴念云此次入宫敬献贡品可谓是天经地义。偏柴念云又生就一副伶牙俐齿,将原本就质量确实过硬绸缎瓷器吹得好似天仙织造的一样,逗得杨太后当场拍板:就按着柴念云贡品的样子,大量采购丝绸瓷器,以供过年之需。
而古往今来,商人同官府向来是交道最难打,生意却是最
好做的——只要捋顺了皇室、官府这条销售渠道,那就相当于有了最稳定的收入来源。
当然了,郑婷儿能找到这条销路,理所当然是要归功于崇义公府了。
听到这里,柴安风心中异常高兴,忍不住脱口而出道:“这就好了,可惜这只是一票买卖而已。要是你能稳住这条销路,那你不仅有了一项固定的业务,更有了‘皇商’的名号,打出名气来,做生意就更加红火了。你想想,你的绸缎和瓷器就连皇上都用,那平头老百姓还不争抢着购买么?”
郑婷儿闻言连忙点头道:“就是这话了。只可惜皇家采购物品是大有规矩的,不能每次都让太后下懿旨特办,总要有个名正言顺的说法。”
“嗯,有理。你有什么打算?”柴安风问道。
郑婷儿忽然自失地一笑道:“柴爵爷,你的姐姐可真是个人物啊!”
柴安风听了一愣,赶忙问道:“说的好好的做生意的事情,怎么又扯到我老姐身上了?不知这话又从何说起?”
郑婷儿略带几分无奈地摇头笑道:“莫非柴爵爷还不知道么?我都打听过了,说这次让太后传旨专门采购我的绸缎瓷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令姐。而且令姐求太后时候的理由也冠冕堂皇得很,说是柴家世受皇恩,不愿坐吃山空、仰赖朝廷供给,宁可自降身份从事生产,好歹也能自谋一条活路……”
听到这里,柴安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前几天姐姐柴念云急匆匆出门,竟然是进宫给杨太后推销商品去了——她这样的本事,这样的魄力,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的后世,那也是一等一的销售人才……
却听郑婷儿又继续说道:“据说太后当时便是喜笑颜开,说崇义公府毕竟是柴世宗的子孙,心气与那些纨绔子弟不同,给宗室、贵戚做出了榜样,皇家自然也是要帮衬一把的。眼下的这批货色不错,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