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嫁妆

“娘，吴氏现在顾忌着诗兰在府里，我嫁人后，只怕她不会善待你。”

“当今圣上以仁孝治天下，老爷正是买了卖身葬父的我，才得了皇上青眼。只要是为了他的官途，夫人都不会让我死。”

乐然静静伏在方姨娘的膝上。

这事整个上京都知道。正因此，吴氏才会害怕方姨娘得司承德青眼，不留余力的让她失宠，又将惠心从小放在她身边，以司之瑶日后的陪嫁丫鬟的身份利诱其卖命。

可是为何，在两年后，吴氏还是杀了她娘？

“娘，等我在侯府站稳了，我一定接你走。”乐然喃喃道。

“好，娘等着。”方姨娘温柔的抚着乐然的发顶，缓缓抬头吐出一浊气。

她是秀才的女儿，当年司承德见色起意，隐瞒自己已婚的身份追求。就在两人坠入爱河时，吴氏却带着家丁出现掀了她爹的铺子。

得知司承德已有妻室，方姨娘想和他断开，但是司承德不愿。再后来，爹爹死了，她被迫卖身卖父，又被司承德买回府中。

她的一生已经这样了，但是她的女儿，一定要在侯府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这一晚秋实园打杀了不少下人，哀嚎声遍野。天还没亮，人牙子就进了府。一批又一批的奴才被带走，新的面孔又填补进来。

一早，秋实园的就派人唤她去给吴氏请安。

自重生后，乐然以养病为借口再没去过秋实园，因着备嫁吴氏也从没唤过她。乐然微微蹙眉，但还是带着诗兰过去了。

“问母亲安。”

“起来吧。”

原以为吴氏会趁机发难，却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温声软语。

乐然起身，坐到司之瑶下首的位置。

司之瑶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粉色夹袄，头上簪着五彩簪子，满脸笑意。见着司乐然也没以往的趾高气昂，甚至还心情很好的打了声招呼。

乐然微微诧异，看向吴氏试探道，“昨夜惠心一夜没回来，不知母亲院里的事可忙完了？”

“她父亲突发疾病，昨夜找我说想赎身，我已经放她回去了。惠心不在，你身边却了个空位，从底下的丫头里提一个吧。”吴氏抿了口茶。

“惠心从小陪我长大，感情深厚，重新提一个只怕没她那么周到。”乐然面带纠结道。

“百善孝为先，再说她已经攒够了赎身的银子，我也不能强留她不是。”吴氏淡然道，转头看向诗兰，问到，“诗兰在清风苑也住了几天了，可还习惯？”

“多谢夫人关心，奴婢一切都好。”诗兰笑道。“乐然小姐准备的被子很暖和，奴婢一夜能睡到天亮。”

诗兰说她一夜睡到天亮，便是对司府上下发生了什么并不关心。

吴氏满意颔首，这才对乐然道，“若是用不惯，人牙子就在外头，你待会出去了挑一个就是。若是有看中的，稍后我遣人将卖身契给你送过来。”

“多谢母亲。”

乐然起身谢礼，这便是默认对惠心的处罚了。

“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事与你商量。我一早便在为瑶儿相看，原本日子都定好了。虽说长幼有序，但毕竟你是圣上赐的日子，我便寻思着你与瑶儿一同出嫁，我们侍郎府也好来个双喜临门。你意下如何？”

“这是喜事，女儿没意见。不知二姐姐可同意？”乐然转向司之瑶问道。

“谢谢娘，我也没意见。”司之瑶满面红光，高兴的回答。

自重生后司之瑶一心想做前世的将军夫人，除了马有福谁都不肯嫁。能让她这么欢喜，难道她要嫁的人是马有福？

吴氏之前明明反对的紧，不过一夜竟同意的这么爽快。为什么？就因为司之瑶失了贞洁？

司乐然想不明白。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便好了。乐然嫁的是侯府，礼数上不能失了脸面，我给你备下了四十台嫁妆，加上长公主的二十台，正好六十做个吉利数。瑶儿虽是我亲女，但嫁的毕竟不是功勋，我给你备了十台加上一处宅子。”

“多谢母亲。”乐然行礼，又转向司之瑶，“不知二姐姐可同意？”

“同意，同意。”司之瑶气鼓鼓的道。

她才是侍郎府嫡女，却只有这么点东西，以后还怎么在姐妹前面抬的起头。娘定然是想用嫁妆逼她反悔！

乐然诧异的看向她，这都同意？

这可不像司之瑶以往的作风，吴氏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虽说婚事仓促了些，但娘也是希望你们能幸福。尤其乐然，等你嫁到侯府后，千万别忘了提携瑶儿家的那位。”吴氏用捏着帕子捻了捻眼角。

“女儿不敢当，都是一家人，女儿难忘家中的姐妹情义。”

司之瑶撇撇嘴，司乐然一嫁过去就是寡妇，被老妖婆折磨十年。十年后还得被牵连斩首。而她那时已跻身京城新贵，就连父亲见着了都得毕恭毕敬的。

到时，母亲就会知道她今日的选择有多么正确。

“行了，再有三天你们就要嫁人了，都各自回去准备吧。”

乐然行礼，带着诗兰出门。

人牙子候在院门口，丫鬟小厮各站一边。有着诗兰帮忙长眼，她挑中了一个名叫悦儿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