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苦与甜

德拉科带哈利去了他印象里的一座空中花园餐厅，那里内部装饰着非常多植物和花卉，有巨大的落地窗玻璃，能够看见泰晤士河和整个伦敦的美丽风光。

冬日的夜幕之下，这座城市都在熠熠发光。

这是属于麻瓜世界的优雅社交场，淑女们身着精致的裙装，脚踝纤细，发丝芬芳，而绅士们衣饰端正，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哈利显然不曾来过这种地方，服务生最开始看到两个年轻的少年人似乎也心怀轻视——直到德拉科熟稔地点了菜品，并给了他不菲的小费。

“要一些酒品吗？尊敬的先生们。”服务生脸上挂起了笑容，开始推荐，“一个美好的夜晚，应该搭配一杯鸡尾酒，不是吗？”

“要试试吗？”德拉科瞅着哈利，“一杯sopolitan——口感偏甜一些，我想你会喜欢。”

“呃，我不太懂， 你决定就好。”哈利拉了拉领口——他还是觉得这些板正的衣服不够舒适，不过看周围的环境，好吧，也的确不适合穿毛衣牛仔裤入场。

“那么就sopolitan……再来一杯dry arti。”德拉科朝服务生点点头，对方鞠了个躬，离开了。

“鉴于今天是布莱克新家主成功‘上位’的日子，我想，需要正式一点的庆祝，所以带你来了这儿。”德拉科用手指支着下颚，说，“会感觉有点儿拘束吗？没关系，以后我们可以多去你习惯的地方。”

“我……没怎么来过很正式的场合，只是不习惯，不过你会教我的，对吗？”哈利看了看窗外，“麻瓜世界真的很漂亮，但你得原谅一个虽然在麻瓜世界生活了10年却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当然，现在也没怎么见过。”

哈利在看伦敦的夜色，而德拉科在看哈利。

他无法让自己对那个妖精老头所说的话听而不闻，但又下意识拒绝深思，那些关于亡灵的事令他焦躁不安，曾经空茫无着落的感觉又翻涌了起来，令人害怕。

他恐慌于会有人毁掉他小心翼翼得来的一切，畏惧于他眼前所有的快乐终将成为回忆，也许有一日他将于腐朽灰暗中灵魂复苏，发现所有的重新来过，不过是一场弥留之际的幻梦。

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今日有好好收拾过，白衬衣搭配黑色休闲西装，衬得皮肤白里透着红，大而明亮的绿眼睛嵌在上面，越发美丽——这不是梦，德拉科。他试图说服自己——你可没见过这样子的哈利·波特，就算做梦也梦不到这样的场景，不是么？

“你在发什么呆？”哈利戳戳他，“酒到了，碰一下？”

德拉科终于回过神来，跟哈利轻轻碰了一下杯子。

“喔，这个好喝。”哈利开心道，“你那杯什么味道？我能试试吗？”

“跟你那杯味道可差得远。”德拉科把杯子递了过去，“做好心理准备。”

“……”苦涩辛辣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哈利脸立刻皱成了一团，“哇！你为什么喜欢喝这个！” 德拉科看着桌子对面的男朋友，终于放松地笑出了声。

这当然是真实的、18岁的哈利·波特，喜欢糖浆水果馅饼，喜欢甜，不像他自己，经历过很多的成年人才会喜欢dry arti带来的口感、层次，就像起伏与难捱的人生。

越长大，越习惯苦，反而忘了少年时代一颗糖就能带来快乐。

他曾经是他求而不得的苦，但现在竟变成了他触手可及的甜。

晚饭过后，他们在伦敦街头牵着手回家，路过一间超市的时候，德拉科顿住脚步，低头贴着哈利的耳朵说了什么，然后小狮子脸红了：“嗯。”

但是买这些东西对于哈利而言，极度不好意思，总觉得全超市的人都在看他，因此他很不理解男朋友的坦然：“你为什么完全不会不好意思？”

“喔，其实我也不好意思。”德拉科浏览着货架，说，“但可能是因为脸皮够厚，所以你看不出来。”

哈利：“……”

晚饭的酒精让哈利有一点点晕，这当然跟学校里那种蜂蜜酒或者霍格莫德村的黄油啤酒不一样，更刺激，更催生着心底的欲-望。他看着德拉科用纤长而好看的手指在架子上挑选东西，感觉脑子里已经控制不住地在想一些……会让人心跳加速的事，但他又对那些事没有具象的认知，一切都朦朦胧胧的，蒙着一层暧昧的桃红色。

哈利忍不住低头咬手指，同时感觉心跳得越来越快，既期待，又有一点儿紧张。

嘿！你已经18岁了，是成年人了！可以做点成年人能做的事了，你要表现得好一点儿！不可以让第一次显得太糟糕！

直到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听到沃尔布加·布莱克夫人的咒骂声，哈利才把思绪从乱七八糟的念头里拽了回来，抬起魔杖施了一个“无声无息”。

“明天，我就要把这间屋子里不可爱的东西都挪到顶层的房间里去。”哈利气鼓鼓地说，“我能感觉到了，这栋房子确实对我敞开了控制权——嘿，那些见鬼的永久粘贴咒，聒噪的大笨钟——都给我等着瞧吧。”

“……你好像有点儿喝醉了。”德拉科好笑地看着他，发现哈利露出了平时不太能见到的一面——是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