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雾都夜色

从对角巷出来时间还算早，所以哈利和德拉科直接带着礼物，去了位于伦敦郊外的泰迪家。

这里地广人稀，每一栋房子与另一栋都隔着很远的距离——这也是因为要跟麻瓜们保持距离。

哈利的幻影移形用得非常好，即使是德拉科也为此惊叹，他在哈利这个年纪，幻影移形可没有这样的精准度。

“下午好，孩子们。”罗莎琳来开了门，她是一位慈祥温柔的老妇人，“小哈利，带着你的朋友来啦？时间正好，留下吃晚饭吧。”

“非常感谢您，我就是打着蹭饭的主意来的呢。”哈利咧嘴笑道，“给您介绍一 下，这是德拉科·马尔福，我的好朋友。德拉科，这位是泰迪的奶奶，罗莎琳·卢平夫人。”

哈利在路上已经跟德拉科讲过，出于顾虑没有跟两位老人讲明他们的真实关系， 小狮子一副很愧疚的样子，德拉科其实很理解，他也完全不会为这种事别扭，但是看到哈利觉得亏欠他的样子，他就觉得适当装装可怜也还蛮不错。

“您好，卢平夫人，我是德拉科。”斯莱特林在礼仪上总是不会出错的，“虽然迟了些，但还是要祝愿您圣诞愉快。”

“谢谢，快请进吧。”罗莎琳笑眯眯地把他们迎了进来。

“你来了，哈利。”安多米达正在泰迪的婴儿床前逗他，抬眼看到德拉科进来，顿时挑起了眉，“噢，我猜——西茜的儿子，是吗？”

“是的，姨妈，我是德拉科。”德拉科采用了一个亲近的称呼，相较于纳西莎，安多米达跟贝拉长得更像，但显然眉宇间没有那种戾气，“我妈妈听说我要来探望你们，特别让我带来了几份圣诞礼物，这是给您、泰迪、还有卢平夫人的，希望你们会喜欢。”

纳西莎只准备了两份礼物，但德拉科当然不会让老卢平夫人被落下，所以他自己补了一份，毕竟礼多人不怪，很少有人会粗暴拒绝别人的善意的。

“礼物？西茜让你带来的？”安多米达显然非常惊讶，她迟疑着接过盒子，“这很意外……我没有想过……喔，西茜还好吗？”

“还好，只是确实有些孤单。”德拉科说，“您知道，我父亲正在为之前的所作所为赎罪，马尔福庄园比以前冷清了许多，但这不是什么坏事，战争过后，我们都在反思——并且努力改变自己，抛弃一些古旧的思想，变得更好一些。”

德拉科又递出一个盒子：“这里是我给小泰迪准备的礼物，一个窥镜……他很像唐克斯表姐，不是吗？”

“的确。”安多米达接过盒子，叹了口气，“之前哈利说你跟你爸爸不一样，我还不以为然，事实证明是我狭隘了。我一会儿准备一些我烤制的糕点，辛苦你带回给西茜吧，替我向她问好，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倆是这世上彼此仅剩的、最亲近的人了。”

“没问题，等天气好一些的时候，也欢迎您来马尔福庄园做客。”德拉科说道，但他注意到安多米达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抗拒。他看了一眼哈利，救世主显然是要留给他和安多米达空间，已经去厨房帮罗莎琳的忙了。婴儿床里的泰迪正戳弄着软乎乎的侏儒蒲咯咯直笑，他的头发变成了跟侏儒蒲一样的奶黄色。

德拉科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我应该跟您说声抱歉——您是一个勇敢的、敢于反抗血统的人，而马尔福家曾经自大守旧，我的妈妈或许也曾经让您伤心了，我的父亲和我，曾作为食死徒，助纣为虐——您在这场战争里失去了很多，您完全有理由憎恶我们。”

“我父亲已经为错误付出了代价，我也是，我们希望能够弥补、挽回一些什么，只要可以，我都会尽力去做。”

“哈利是泰迪的教父，他当然能够给孩子提供很好的榜样和生活环境，但如果您允许，我会代表马尔福家，对他承诺能力范围内的一切帮助。”德拉科很诚恳， “亲爱的姨妈，巫师的一生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长，我们应该尽量用好回忆和温暖的东西去填充，您说不是吗？”

安多米达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拍了拍德拉科的手背：“你虽然年纪不大，却很有责任感，看事情也很通透，我想你说得对，总要有人先迈出一步……这样，如果有机会，春天的时候我会带泰迪去马尔福庄园拜访的。”

德拉科笑了：“当然，欢迎您。”

他们在一起享用了愉快的晚餐，然后告别两位老夫人，返回格里莫广场12号。

冬日伦敦的夜景很美，两个人选择幻影移形到了伦敦塔桥无人的角落，然后沿着泰晤士河慢慢溜达回去。

靛蓝色的夜空星穹遍野，河畔的威斯敏斯特宫灯火通明，倒映在水面，那些哥特式的华丽尖顶闪闪发光，好像为这座城市加冕的桂冠。

“上次路过这里，我还是在逃亡。”哈利说，“我的成年日过得兵荒马乱……但我很感激，也很愧疚，有那么多人不计生死地帮助过我。”

“你应该感激，但是不要愧疚。”德拉科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所有牺牲的人都是为了现在的和平时代，你是大家的希望，不计代价的保护是必要的。你不是想当傲罗么？救世主以后也会好好保护这个国家和魔法界，我相信那就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