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文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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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乌姆里奇留下的——德拉科还记得自己带着人向乌姆里奇告密，到处揪哈利· 波特的错处，看着那些人给秋·张灌了吐真剂，看着da受罚，那些事虽然都已经过去了，但这丑陋的伤痕却永永远远地、留在了哈利的手背上，像一个诅咒。

粗糙的伤痕狠狠刺在他心里，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为此赎罪。

德拉科脑袋可能那个瞬间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他的确没有很理智——因为他伸出手臂，把坐在地上的救世主搂进了怀里。

他很用力，像搂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黑发的少年人好像愣住了，没说完的话全部僵在了喉咙里。

他们此刻耳鬓厮磨，胸腔相依，连心跳都在共鸣——德拉科有些控制不住地想，哈利·波特抱起来只有这么瘦，薄薄一片，能揉碎在怀里，可是为什么这样脆弱的脊梁，能扛得住整个魔法界的希望？他为什么能熬得住折磨、痛苦、压力，为什么能打败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魔王？

我能得到他么？我能拥有他么？我能把他据为己有么？

会不会我做尽了一切努力，最后还是会失去他？

德拉科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发抖——明明冷的人是哈利，明明只穿着毛衣衬衫的人是哈利，但学院袍之下，却是他在控制不住地颤抖，像噩梦中不可自控的稚子。

救世主好像抬起手回抱住了他，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你怎么了？没关系，不要难过。”哈利说，“嘿，没什么大不了的，什么事都能解决的。”

我是多么没用啊，竟然要靠一个才18岁的哈利·波特来安慰。

德拉科挫败地想。

但他无可否认，格兰芬多就像一团火，他竟然能靠着这种程度的亲昵，靠着对方其实没什么意义的话语，汲取到一些力量和勇气。

这就是救世主独有的魔法吗？

等到德拉科平静下来，他们两个肩并肩，靠坐在天文塔的墙边聊起了天，并且没忘记施上一个“温暖如春”。

“所以你为什么总能发现我？之前在霍格沃兹专列上也是。”哈利对于这个问题很执着，显然困惑很久了。

“直觉。”德拉科看了看格兰芬多明显不信的表情，无可奈何道，“真的是直觉，我其实也没有感到有什么魔法波动，也没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凭直觉要试试。”

“你的直觉怎么每次都能逮住我。”哈利很不满，“就好像有一个‘哈利·波特探测咒’。”

“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德拉科忍不住笑道，“非要说的话，可能这就是梅林赋予我这个哈利·波特死对头的特殊能力，让我总能发现你。”

“那梅林可真是烦人。”哈利打了个哈欠，一旦温暖起来，他就有些昏昏欲睡了，“你最近心情不好吗？”

“我只是有些憋闷，出来透透气。”德拉科忽然眯起眼，“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我猜？你半夜披着隐形衣，应该不是‘恰好’路过这里吧？”

“嗯……”哈利好像要睡着了，头一歪一歪地，德拉科不得不推推他，把人拽起来：“喂！你是不是被巨怪砸晕了头，你要在这里睡觉？？？快醒醒，回去睡。”

哈利迷瞪瞪地勉强站直，稀里糊涂重复道：“嗯，回去睡，回去睡。”

但是两个人在来到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遭遇到了难题，守门的胖夫人画像框里空空如也，这位夫人并不在自己的位置上，显然也没有办法给哈利开门。

“呃。”哈利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郁闷地抓了抓头，“看来我真的需要去天文塔上睡了。”

“……”德拉科犹豫地开口，“你可以跟我……呃，回斯莱特林凑合一晚上，我的寝室只有我自己。”

哈利想了想，认为这个办法可行：“奥，好的，我披着隐形衣跟着你进去，不会有人发现的，完美。”

于是一个格兰芬多，为了避免露宿城堡墙头——第二次，进入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哈利打量着这黑湖底下的空间，感觉陈设没有什么变化，他想起曾经跟罗恩假装成克拉布和高尔来套德拉科的话，忽然感觉很奇妙。

曾经势不两立的小混蛋，竟然会在深夜因为难过而抱紧他，竟然会在统统石化后面给他一个漂浮咒怕他摔到，竟然……会带着他来蹭寝室。

时间真是不可思议的东西，能让一个人有这样大的变化，哈利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