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那个孽障
跑过来,继而是阿弦:“大人如何在这儿?”
袁恕己道:“想你……们了,最近偏都不得空,好歹找了个空子,你又是去你来玩了,这么晚才回来?”
阿弦道:“并没有玩什么,只是见了人。”
袁恕己问道:“见了什么人?”
阿弦道:“是户部侍郎许先生。”
袁恕己挑眉:“是这位先生,倒果然是个能人,向来风评甚佳。”
阿弦笑笑,并不再说此事,只对袁恕己道:“我还没有恭喜大人留京呢。”
袁恕己先前心心念念所惦记着的也就是留京,毕竟只有在京中才有可能施展胸中丘壑,也距离那权力的顶巅最近。
可是……不知从什么是后期,这种念想居然略淡,甚至在调令下达之前,袁恕己所想的最多的,是离开。
当然,不再是他一个人离开。
此刻听了阿弦的“恭喜”,袁恕己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罐,调料们乱杂杂地错落在一起。
他虽一时无话,阿弦却道:“大人如今入了大理寺,又荣升少卿,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袁恕己咳嗽了声:“你还小,哪里懂什么叫得偿所愿?”
阿弦道:“我难道连这个也不知道?我白跟着阿叔读了那许久的书了。”
正说话,虞氏因见天色已暗,那两个人却始终不见,便出来催了进内。
今夜袁恕己便留下吃了饭,又说起最近的情形。
虞氏道:“我听说最近那闹得沸沸扬扬的人头案也落在大理寺,难道袁大人如今就在那里?”
袁恕己狠狠揉了揉太阳穴:“可不是么?”
阿弦道:“大人最好不要插手此案。”
袁恕己狐疑道:“这是为何?”
阿弦面露犹豫之色,终于上前在耳畔轻轻说了一句。
袁恕己竟未听清:“你说什么?”
虞氏道:“汤要好了,我去端来看。”
见她起身出门,阿弦才说:“大人,人头案这件事,只怕跟不系舟有关。”
袁恕己几乎跳起来:“不系舟?”
阿弦道:“千真万确。”
从在豳州不系舟浮出水面,一直到现在,一个个跟不系舟有关的人,非但被灭门、死遁,甚至如宋牢头一样,无端成为悬案。
若不是阿弦知道内情,这跟不系舟有关的组织,只怕也顷刻湮没于所有真相之外。
听阿弦说罢,袁恕己苦笑道:“难道我命中跟不系舟犯克?怎么跑到长安来,也终究如影随形似的。弦子,这些人莫不是真的能掐会算吧?比你还能耐么?”
阿弦道:“大人,这不是玩笑话,不系舟的人就够厉害的了,但是他们的对手却比他们更加难缠,今日的人头,我总觉着并非偶然,试想不系舟行事何等谨慎,能当他们的对手,岂是寻常之辈?又怎会无意将个人头流落在区区菜农的车上?”
袁恕己道:“你是何意?难道,这些人是故意的?”
阿弦道:“如果是故意的呢?故意让不系舟的人知道……知道他们的手段,敲山震虎,打草惊蛇。”
阿弦不敢把怀疑陈基的话告诉袁恕己,宁肯就藏在心里,只是永远的怀疑下去,不必确认。
袁恕己看出她眼底担忧:“小弦子是怕我也出事?”
阿弦语塞,袁恕己居然有点高兴:“你放心就是了,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不信我是这样命运多舛……何况还有你在。”
“我?”
“是啊,你,”袁恕己笑看着她,“就像是在桐县一样,你可以助我破案。可不可以?”
阿弦见他不忧反喜:“当然可以,但是……”
袁恕己道:“但是什么?”
阿弦道:“这里是长安,跟桐县是不一样的了。”
袁恕己道:“有什么不一样,不也是许多人,许多事?也没有人三头六臂,跟你我是一样的,怕个什么?”
阿弦苦中作乐:“大人这说法倒也新奇。”
袁恕己道:“不过,如果你真的怕,我倒也有个解决的法子一劳永逸,不如你答应我,跟着我离开长安如何?”
阿弦瞠目结舌:“如今你终于留做京官了,怎么还要离开长安?是玩笑么?”
袁恕己摇头:曾几何时,留在京中的确是他的最大愿望,但是现在,这个愿望被另一个秘密所压制,也被另一个愿望所取代。
一点烛火摇曳,玄影趴在门口,闭眸假寐。
桌子的两侧,两人彼此相视,袁恕己道:“你什么时候答应,我们就可以什么时候离开。”
又耽留了半个时辰,袁恕己才出门离去。
阿弦站在门口相送,身后虞氏道:“这位袁大人对你可真是好的很呢。”
阿弦道:“是啊,袁大人原是个外厉内热的好人。”
虞氏笑道:“我当初听说他的名声之时,还以为是个凶神恶煞般人物,眼若铜铃口长獠牙,至少要有一部乱蓬蓬地大胡子。”
阿弦苦笑:“那可真成了钟馗老爷了。”
虞氏将热水捧了来,道:“人人说他残害孩童,虐/杀长/者……所以忍不住会胡思乱想,怎会知道是这样青年英武的人